项葵想,我都说这么清楚了应该这事就过了吧?更何况我和那个人根本没什么,话都没说过几句。
越清想,你为了这么个人贬低自己,想气死谁?
不知道气死谁,反正气死他了。
一路无话,车拐弯开过路口,有家挂着“手工粗制珍珠”木质招牌的小店终于拉起了卷帘门,附近已经有人在开始排队了。越清想起来前阵子项葵喜欢上喝黑糖珍珠奶茶,结果糖分超标还太腻,喝了一星期喉咙干疼,他就做了功课打算自己煮点。
他脚下轻带刹车,刚想说买点回去,就发觉自己还在生气,于是用异常冷淡的嗓音问:“奶茶喝不喝?”
项葵静静觑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越清停了车去排队,没过一会儿,人不见影子,从窗边嗖地丢进来一个包好的麻薯团子,声音好冷,“得等会,先拿去。”
项葵:“……”
不管怎么说,叫她吃东西,这在项葵眼里就等于是破冰的信号了。毕竟长辈也是,从来不会说“不好意思”的,做出的最大让步和服软就是阴着脸让她来吃饭,所以现在这事彻底结了?
抱着这种想法,项葵的心情好多了,所以在啃着麻团的时候听见越清竟然还在旧事重提,一时懵了,抬头时没控制好表情。
越清成功从自己女朋友的脸上读出了“还没完吗?”、“为什么还在说”、“那你想我怎么做”,以及1%的“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尽管这1%极有可能是他想象出来的。
他没说什么,只是挺淡地扯了扯唇角,“没事,我就随口一说。”
————
九点多的时候,外面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越清没能在项葵家留宿,他有时候发现他女朋友真挺薄情的,每次他一健身或者一通宵就把他早早往家里赶,生怕他累了还要硬撑就会立刻得马上风一样——不是,他真有那么脆弱吗,除了第一次早了点哪次发挥不好了?再不济他动动嘴能有多累,就非得干点什么,他只想盖着被子纯睡觉都不行?
算算有大半个月没抱到人了,今天还吃一肚子气。
算了,不愉快的事别留到第二天,早点休息。
() 睡了。
十点。
越清翻了个身,冷静地想,她是不是真觉得我无理取闹。
我是很拿不出手吗?
算了别想了,睡觉。
一点。
越清坐起身,顶着一头乱毛,越想越气。
不是,你就不能哄我两句???
项葵,我有时候真想把你咬哭,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很气人?
越清看了眼时间,这下真要睡了,他绷着脸平躺着,略带烦躁地踢了踢被角,估摸着是很难睡着了。
但小越总一向是不爱内耗的性格,他睡前已经决定好了,明天就过去咬人。
半梦半醒间,雷雨的声音竟然愈发清晰,越清陷入了种有些怪异的状态,他应该是熟睡着的,意识却无比清醒,以至于听到一道有点耳熟的冷酷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时,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您好,我是052。”那道机械音虽然耳熟,但越清听着总有种莫名的讨厌,显然对面也不是很喜欢他,尴尬地停顿一瞬,才无感情道:“定位错了。”
越清冷淡:“……一般后面不该加个‘抱歉’么?”
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这似乎是个单向进程。
“解决方案。”这位052一字一句道:“你最近的一个愿望将会实现,有效期二天。”
话音落下后,越清终于沉进了梦里。
怪了,是今天太累了么,竟然睡得还挺沉。
“……”
越清是被冷醒的。
他睁开眼睛时,对上的是灰暗暗的天,正在下雨,身体有些没来由的沉重疲惫,四周湿漉漉的,似乎吸满了水。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不是在家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项葵的单元楼附近?!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消化了下现在的情况,起身,从已经被雨泡到湿烂的纸箱子里走出来。
视角很矮,似乎只到平时的二分之一,附近有行人路过,都忍不住低头看他,还在窃窃私语什么,他垂下头,看见了自己脏兮兮的大爪子,隐约还能看出来毛毛是黄色。
他原地宕机了半分钟,然后艰难地往单元楼附近的玻璃门走去。
灰暗的倒影中,露出来一张懵逼的狗脸——不知道是什么和什么串出来的,依稀能看出很多品种狗的影子,但又哪个都搭不上边,中大型犬体型,长毛微卷,眼睛很黑,鼻子湿润润的,腿竟然还挺长,看着不干瘦,有肌肉,不像是流浪了很久的狗。
门被推开,比平时都要巨大的项葵撑着伞走出来,看到他的时候,肉眼可见地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始四处张望。
随后,她小声问:“你主人呢?”
越清想说我也不知道,但看上去应该是你,但他一开口,只有哼哼唧唧的叫声。
外面天很冷,还在下雨,项葵抿着嘴唇看了他半天,最后还是掏出手套揪了他一下,也不知道在问谁:“你跟我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越清耳朵被揪了,熟悉的力道:“………………”
靠。
他好像真变成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