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热的水泡了一会后,楚音身上的酸乏得到缓解,但困意更甚,沾到枕头便进入了梦乡。
陆景灼回到卧房,发现她睡得很沉。
看来真的累到了,承受不住。
想着,肩膀一疼。
刚才清洗时也疼过,许是被楚音掐破了皮。
他将衣襟松开转头一看,肩头赫然有两个淡红色,好似月牙的指甲印。
脑海里浮现出她落着泪,却又销魂的神情,蓦地生出一阵燥热。
可才行房过……
他眉头微皱,吹了灯躺下。
晨光熹微,屋内半明半暗,隐隐听见几声鸟鸣。
陆景灼睁开眼的瞬间,感觉整条手臂都麻了,伸手去揉捏,却触到团柔软。
原来楚音正枕着他手臂。
明明睡前他们是分开的……
怎么回事?
他完全想不起来。
低头看妻子,她神色安宁,一张脸白里透红像朵睡莲,便不忍弄醒,极其缓慢地抽出手臂,起身穿衣。
应该是楚音自己贴过来的吧?
之前她就喜欢往他怀里钻,昨日他又说了配合……
他弯下腰将锦衾拉好,转身出去。
过了一个时辰,楚音方才醒转。
腰仍有些酸。
她好不适应那个姿势。
幸好是误会,不然他每回行房时都这样,怎么受得了。
楚音正要坐起,却发现她睡得位置不对。
怎么挪到里床来了?
是她自己睡着睡着滚过去的,还是陆景灼……
睡得太沉,她没有丝毫记忆。
楚音揉了下腰,吩咐忍冬:“今日下午不练习骑术。”
忍冬了悟:“太子妃合该多歇息几日。”
昨日一人少见的亲密,事后太子竟然抱着太子妃出来洗浴,虽说没有亲自动手,也是头一回见,这么下去,太子妃早晚要怀上孩子。
她出去传话。
楚音用完早膳,继续看农书。
陆珝今儿心情不好,见到娘亲就控诉:“爹爹说要带珝儿骑大马,一直没骑。”
“……”
陆珍笑话兄长:“哥哥刚才跟小豆捉迷藏,撞在木马上。”
哦,撞了木马想到骑马了。
不过答应孩子的事儿是不能拖,陆景灼许是心系防治蝗灾忘记了,楚音哄道:“我一会给爹爹说,肯定让你尽早骑上大马,好不好?”
“好!”陆珝又高兴起来。
陆珍问:“娘亲在看什么?”
“农书,种地的书,是讲怎么种出稻谷,麦子,豌豆,高粱,甚至是石榴啊,葡萄啊,荔枝啊,珍儿喜欢吃的东西。”
“哇,珍儿也要看!”
“等珍儿识字了就能看,不过娘可以读给你们听,”楚音把陆珝抱在旁边的椅子上,“都听着哦
。”
她给他们念起农书来。
不知不觉,便到午时。
楚音见到陆景灼的身影,笑着迎上去。
好似艳阳一般,照得他的心情也跟着亮起来。
“殿下,妾身有事跟你商量。”她拉住他衣袖。
动作是撒娇,可怎么还自称“妾身”?陆景灼有些不解,面上不动声色:“何事?”
“殿下答应过珝儿,带他骑马,可记得?”
“嗯。”
“已经过了好几日,珝儿都伤心了,他那么喜欢殿下,殿下怎么忍心的?”
“……”
不过几日而已,说得他好像辜负了儿子。
但楚音既提起,他也不能不管。
“明日吧。”
“好,妾身正好明日也去练习骑术,到时同殿下一起去。”
跑马场的事他仍记得。
不知楚音这回与他同去,反应会如何?
陆景灼不自禁有些好奇,随后便吩咐东凌去安排。
因为快到重阳了,宝成公主买来一套合适江玉媛穿的锦袍。
“你跟麟儿,岷儿一起走,再上个妆,肯定不会有人认出,”她告诫这堂侄女,“玉媛,我都跟兄长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你听话,仔细选一选,趁着最好的年纪嫁出去……这次要再不成,我真不管你了!”
江玉媛闻言含着泪道:“堂婶,以往都是我不对,叫您操心这么久,我这回一定听您的,不让您失望。”
终于想通了吗?
宝成公主十分欣慰:“好好好,我也会帮你留意。”
江玉媛又自责一会,充分表现出愧疚,博得宝成公主信任之后便去找江羡。
“堂婶应不会怀疑我了,堂叔,您都安排好了吗?”
江羡朝窗外看一眼,淡淡道:“我能安排什么,此事都得你自己去做。”
江玉媛一惊:“我一个人怎行?您不知,太子已在提防我,”她跪下来,“堂叔,您之前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反悔呢?堂婶都已说动圣上去兔儿山。”
“我是答应帮你,但并不会安排人手,而且你得给我记好了!”江羡神色狠厉,“事发了,只与你有关,你要是敢提我的名字,呵,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我知道,堂叔,我可以对天发誓!”真的失败了,多拉一个人又有何用?
江羡见状颇为满意,从衣袖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明日你出门去买胭脂,如何做,里头都写着,但勾上这个人应当不难,本就是个贪色的主儿,他那日也会上兔儿山……事后你能不能将自己摘干净就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