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已经忙完了。”
身为天子应当有处理不完的事,他居然说忙完了,楚音怔了下道:“也好,圣上可以多歇息会儿。”
歇息倒也不必。
他看向儿子:“珝儿,今日讲官教了什么,说与为父听听。”
冷不丁被考问,陆珝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结结巴巴道:“教了《神童诗》,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少小须勤学……”
突然不记得了,他吓得差点打嗝。
“还有呢?”
父亲却不放过他。
陆珝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下意识看向母亲。
楚音安慰道:“珝儿,你别怕,好好想想再背。”
可陆珝就是记不起来了。
见他脸色发
白,眼睛“咕噜噜”乱转,陆景灼的眉头拧了起来:“回去将这诗抄写十遍方可吃饭。”
让父亲失望了,陆珝差点哭,低着头道:“是孩儿不对,孩儿马上就去抄写。”
楚音欲言又止。
陆珍见父亲这般严厉,生怕他也来考问自己,忙跟兄长一起告退。
楚音朝七娘跟周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照顾好两个孩子,方才跟陆景灼道:“这首诗是珝儿才学的,想必还没完全记住,还请圣上莫生珝儿的气。”
“多抄写几遍自会记得。”
他跟孩子亲近,楚音自然高兴,可一来就惩罚,她便有些不满了。
可陆景灼毕竟是天子,他难得有兴致来管一管孩子,她若反对,怕也不好,或许再看一看,如果他还是用这样的方式,她少不得要劝一下。
一人安安静静吃饭。
饭后,楚音惦记儿子,去侧殿探望。
陆珝一边哭一边抄写《神童诗》。
之前父亲要教他骑射,他还十分高兴,谁想到晚上自己就让父亲失望了。
也不知父亲还愿不愿意再教他。
“珝儿。”楚音轻唤一声。
陆珝泪眼婆娑:“娘,父皇可是还在生孩儿的气?”
“没有,”楚音揉一揉他的脑袋,“圣上是为你好,不是真的惩罚你。”
“可是,确实是我不对,我连首诗都背不好。”
“不是你的错,珝儿……”
“就是我的错,我笨,”陆珝又低头抄写,“我写完就会背了。”
楚音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儿子。
周氏劝道:“娘娘,您莫操心,奴婢会照顾好太子殿下的……这儿有些点心,奴婢一会让殿下先填填肚子,这可算不上吃饭呢。”
楚音心疼儿子,倒也没有注意到何处不对。
门外的陆景灼却沉了下脸。
他是跟在楚音后面来的,想看她去何处,却发现周氏敢自作主张,突然就想到前世儿子对她的依赖,当下就生出赶走周氏的心思。
他吩咐东凌:“派人去找两个合适的内侍来照顾太子,这乳母,等太子歇下便打发她走。”
东凌应声。
一个时辰后,陆珝抄写完诗词也累了,早早睡下,周氏在准备明早的事,结果就被东凌揪去了外面,再扔给她一个包袱,向她传达天子的口谕。
周氏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楚音一点不知。
她刚刚清洗后,在床边坐着。
脸被热水熏得微红,好似抹了些许胭脂。
陆景灼站在门帘处看她。
目光别有深意。
楚音被那“深意”压得有些抬不起脸,心莫名的快跳。
他看了会,上来亲她。
跟白天那次一样,使得她紧张又无力,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像抓水中浮木一样,紧紧抓住他的中衣。
掌心冒出薄汗。
他忽然停住,低声问:“还不习惯吗?”
“才两次……”她脱口道。
“那要几次才习惯?”
楚音羞窘的难以回答。
他轻笑了声,又继续亲她,直到她承受不了才换了别的方式表达爱意。
当然,这“爱意”,楚音也同意承受不了。
回想起昨晚,她恨不得用被子捂住脸。
后来,他还抱着她睡。
像是一刻都不想跟她分离一样。
楚音真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是不是下回应该问一问?
他会告诉她吗?
正想着的时候,忍冬进来道:“娘娘,圣上将太子殿下的乳母赶走了,殿下一大早哭着去了春晖阁……”
“什么!”楚音大惊,“什么时候赶走的?”
“内侍是昨晚亥时来的,那应该也是亥时赶走的。”
“……”
儿子自出生便由周氏带着,感情十分深厚,陆景灼凭什么不跟她商量下就把周氏赶走?
以往他们都是各司其职,他并不插手内务,并不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可昨日却惩罚儿子不说,还莫名其妙赶走儿子的乳母。
岂有此理。
他不会是嫌弃她这个皇后当得不称职吧?
那昨晚又亲又抱的,干什么呢?
真叫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