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定定的看着陆景灼。
难道他是真的喜欢她吗?以至于早早就探听她的喜好,想让她高兴。
正如那日,带她出宫,陪她回娘家……
楚音一时心潮起伏:“妾身何德何能让圣上如此费心。”
“你为何忽然妄自菲薄?”陆景灼抬起她下颌,“你是朕的皇后,还不值得朕费心?”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算了。
何必去追究真假,就算是真,也只是一时的。
帝王之情,哪来的长久?
楚音心头泛起一丝酸楚,暗叹口气,靠在他肩头道:“妾身不知如何报答圣上……这《求真录》想必不好寻吧?劳圣上挂心了。”
他圈住她的腰:“要报答朕一点不难。”
暗示的很明显。
楚音这回没有抗拒,只低声道:“别太久,妾身会受不了……”
他答应。
将她微微提起,跨坐在腿上。
上下颠簸中,发髻不多时全数散落。
她忍耐着没发出声音。
倒是他在耳边唤她名字,叫得特别动听,勾人心弦。
她不小心将他手臂掐破了皮。
回去时,双腿酸软,是被他抱着去洗浴的。
好在他没有再起坏心,楚音清洗后便沉沉睡了一觉。
次日上午,坤宁宫来了两位客人。
不速之客。
去年先帝驾崩,宝成公主为此伤心欲绝,日夜难眠,楚音本以为她还要消沉一段时间,谁想今日却带着侄女儿江玉媛来探望婆母跟她了。
楚音起身去迎接。
“姑姑您瘦了好些,一会要不要请马院正号个脉?”
“不必,比起前些日子已经好些了,”宝成公主夸赞江玉媛,“幸好有玉媛陪在我身边,不然我真不知怎么熬过去。”
江玉媛长得甜美,声音也甜:“以前都是姑姑照顾我,我做这么一点事算什么,”看向楚音,“许久不见娘娘,娘娘倒是起色不错呢。”
真是诛心之言。
公爹驾崩了,她气色好,传出去只会被说不孝,楚音心头已经不舒服了,面上不显:“姑姑可见过圣上?”
“还不曾,这时辰景灼定是在批阅奏疏,我不想去打搅。”
楚音听出弦外之意:“我派人去与圣上说,等会姑姑便留下用膳。”
宝成公主点点头:“珝儿,珍儿都去听课了?”
“是,等午时便回了,正好给姑姑您请安。”
宝成公主一声长叹:“想必很懂规矩了,可
惜哥哥已经不在,看不到他们懂事的样子。”说完眼圈一红,便要落泪。
江玉媛忙安慰她:“幸好表哥英明,不负先帝,先帝在天之灵也会得以慰藉的。”
充满敬慕的语气。
大约真是很喜欢陆景灼,才会想给他当侧妃吧?楚音侧过头,吩咐宫女去膳房让御厨们准备午饭。
等会陆景灼回来,想必又有一番好戏看了。
倒不知他会怎么应付江玉媛?
那次端午节,江玉媛对着他哭,也不知他安慰了没有?
他这样的性子应该不会安慰吧?
不过安慰了又如何呢,她哪里管得了他,楚音将这念头抛去了脑后。
没到午时,陆景灼就到了坤宁宫。
宝成公主携江玉媛迎上去:“景灼,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她心头欢喜,以为这侄儿是看在她的面子。
江玉媛则甜甜叫他“圣上”。
“圣上天纵奇才,定是已经看完奏疏了,不知我猜得对不对?”巧笑倩兮。
不得不说,江玉媛还挺聪明的,楚音心想,陆景灼如今真是天纵奇才,那么多奏疏居然一会功夫就处理完了。
然而陆景灼并没有理会这等奉承。
前世,在楚音去世后,宝成公主见凤位空悬,便生出让江玉媛做继后的心思,那时候他也才知,原来江玉媛一早就有此打算。
陆景灼淡淡道:“朕早回,是要带阿音去学骑术,倒不知姑姑会突然过来……东凌,你去与母亲说一声,姑姑等会在慈宁宫用膳。”
宝成公主愣住,这侄儿竟不是因为她才早回的。
“你教阿音骑术?”
“是,阿音身子弱,朕不止教她骑术还教她武术,务必要她与朕白头偕老。”所以继后什么的,这两个人想都别想。
宝成公主:“……”
江玉媛:“……”
楚音的脸红了:“圣上……”
他为什么要当着那两个人的面说这些啊!
陆景灼却面色淡定,扬声道:“送姑姑跟江姑娘去慈宁宫。”
那两人呆如木鸡。
眼瞅着她们被送走,楚音不满道:“刚才那话不该私下说吗,圣上?”再说,那白头偕老的话她已经听过一遍了,怎么还说一遍。
“为什么不能说?”他扬眉,“要是可以,朕会宣告天下,朕要跟你白首偕老。”
楚音嘴唇微张,一时说不出话。
她能感觉这话中汹涌的情谊。
可为什么他会想白首偕老?
那么远的事,他怎能确定?
楚音低声道:“圣上难道不会纳妃吗?如果圣上哪日有喜爱的侧妃,就会想跟那侧妃白首偕老了。”哪里轮得到她,她那时肯定年老色衰,能坐稳皇后的位置就不错了。
“……”
她哪只眼睛看出他会纳妃的?
陆景灼道:“我一直都没有纳妾,你难道不知?”
“现在是现在,以后是以后……”
“以后也不会,”他认真道,“阿音,朕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他如此坚决,楚音倒不知如何反驳。
可扪心自问,她仍不信。
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陷入一个帝王的甜言蜜语中?
但面上还是要装作信的,楚音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双手环住他的腰,小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像个爱娇的小猫儿:“妾身这辈子也只有圣上一个男人。”
乍一听也在表忠心。
仔细一想,此乃废话。
她想要别的男人,要得到吗?她又不是天子,不能纳妃,当然只能有他一个。
陆景灼目光幽深地瞅了楚音一眼,难不成小骗子还觉得自己有本事能有别的男人不成?
呵,真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