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2)

人都是情感动物,李羡不能免俗,她自然期待自己能和丈夫相爱,但面对孟恪,一个显然与自己三观差异巨大的男人,她甚至没有一成的胜算。

她对他的态度是灰心了的,不然不至于提出婚姻的底线之类的问题——如果无法要求感情,至少还能保持体面。

意料之外的是,孟恪持这样的观点。

他是个老派、有契约精神的人,不管他认知里的感情是什么定义、哪种状态,她想她都至少不是个空壳太太。

婚姻是人生大事。据说别人挑选结婚对象时,这一点都是肯定了的,李羡没想到自己到现在才确定。

但人生还有很多冬春。

吹干头发、擦了些护肤品,她脚步轻快地走出浴室,没着急回卧室,而是进了小书房。

节目到了尾声,片尾曲响起。

除了李羡主持的部分,孟恪对节目内容本身没兴趣,他手里握着手机,低头继续翻看新闻。

等了等,浴室似乎早已没有水声。

他回头,看向空荡荡的套间门口。

笃笃笃。

房门被敲响。

李羡抬头,“节目结束了吗?”

她五指摊开贴着桌面,另只手捏着指甲油的小刷子。

孟恪走近了,视线垂落下来,漫不经心的口吻:“结束了。表现很好。期待你的下一期录制。”

“那还早着呢。”李羡低头,刷子蘸着豆蔻粉,一点一点铺满圆润的短指甲。她的另只手指甲已经填满这种颜色。

孟恪单手撑着桌沿,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

李羡将指甲油拧紧,两指拈起,放回抽屉。

她举起手

,“不好看吗?”()

“好看。漂亮。”孟恪说。

?乔迹提醒您《惊春暴雪[先婚后爱]》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李羡唇角微扬。

她确实生了十只漂亮的指甲,甲型圆润饱满,前半段嫩粉色,后半段几l只白月牙。

“不是有专门打理这些的地方么。”

“美甲室吗?”她蜷起十指,放到嘴边吹气,“大概后天,我就要把这个撕掉,所以没必要。”

孟恪挑眉,表示疑惑的意思。

“记者采访时不方便戴首饰,包括美甲之类的。涂这种,随时可以撕掉,比较方便。”李羡盯着自己的手指,“只是不能碰水,容易自己脱落。”

孟恪了然。

她有一瓶绿色的指甲油不能整个撕下来,剥落之后遭他嫌弃,她还记得这事,略显幽怨地睨他。

孟恪坦白地对上她的视线,眼底平静沉和。

他的人生中有太多理所当然。

“指甲油我还会涂的。”李羡将手臂藏到身后,“以后可以这样见你。”

两只手倒是藏起来了,只是她挺起胸脯,睡袍微散,吊带领口的蕾丝褶皱,浑圆轮廓若隐若现。

孟恪视线垂落,笑了,“是么,可以多涂。”

李羡脸颊微烫,抬手扯领口,还要仔细着不要蹭花未干的指甲油。

反而碰倒一个花瓶,显得手忙脚乱。

花瓶里早就倒空了水,花枝干枯,褪色花瓣窸窸窣窣掉落,像春天风抚过樱枝。

孟恪将花瓶扶起,四下看了看,小书房里摆满了花。

书架里有、窗台有、桌上也有,几l个宽口的玻璃花瓶,花枝密密丛丛,有些已经干枯了,有些仍在盛开。

没记错的话,她床头旧灯罩里那一簇也仍放在那儿。

李羡站起身,拈着手指去收拾花瓣,孟恪说明天再收拾。

她将几l片花瓣扫落掌心,顿了顿,视线定格在自己的手提袋上,又仰头看他,“其实我,有个礼物。”

刚洗净的脸,灯光当头照射,肌理细腻紧绷,显得眉眼更清晰,像宣纸上几l笔白描的牡丹。

老辈人都说这种长相比较有福气,大抵因为端庄秀丽。

孟恪看着她。

“在包里。”她说。

他勾手将包提到自己身前。

白色纸袋躺在最外层,印着烫银的希野里银饰手工工作室字样。

纸袋里是一个丝绒盒子,盒里装着两枚银质袖口,椭圆形的雕花款式。

孟恪拾起一枚袖扣。

鲸尾杆侧小字刻了日期,就在前几l天。

“自己做的?”

“嗯。上次出差,等受访人的地方正好挨着这家工作室。时间比较短,所以只能做到这样了。”李羡将花瓣洒进垃圾桶,小心地用指腹触碰指甲,确定干透。

“心意。不是么。”

他下午换了件衬衫,袖口半挽,不是适合戴袖扣的款式。

“我去换件衬衫?

() ”

“啊。不用了吧(),该睡了。”李羡看向挂钟。

他短促地、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垂眸看她,“该睡了。”

李羡手指微蜷。

“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咔哒,丝绒盒子被扣上,放回纸袋。

孟恪转身,李羡一时没跟上。

他回头看她一眼:“要在这儿睡?”

“不。”李羡摇头,“但我还有件事。”

孟恪拎着东西,脚步没停,“过来说。”

-

李羡小腿抵着床沿,又被他的腿抵住,硬质骨骼与实木板没什么区别了,挤得她的腿肉溢出来。

“我想问彭润今年过的是几l岁生日。”

“三十一岁。”

外袍散落床尾凳。

“他到现在也没结婚吗?”

“前些年未婚妻婚礼前跟人私奔了。现在么,心不定。”

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然而后半句的答案够了。

“刚才沈夏给我打电话。今天戍朝哥生日,她也过去了。”

刚才染指甲时李羡看到沈夏的留言。

因为离得近,她声音不大,近乎低喃,盯着床头那颗忘记吃掉的橘子。

孟恪揽住了她肌理紧致细腻的腰,吻在她颈间,她有点不知所措,两手悬空无处安放,他牵着她搭到自己肩头。

“他们一起……遇到彭润了。”李羡气息些许紊乱,“沈夏说、”

孟恪摸到鲜橘,手指掐进饱满的果皮,汁水溅出,然后是轻轻的、连续的橘络被扯断的声音。

连续不断,偶尔偏斜,摇摇欲坠,却无断落。

李羡在沉默中咬住下唇。

“嗯?”孟恪轻吻她的眼睛,“你说你的。”

他的无名指还戴着婚戒。

李羡已经有些站不定了,尽力回忆刚才沈夏微信里给她发的消息。

“本来他们也不认识、嗯……但是彭润认出夏夏了,还要帮她付了一瓶香槟钱,她不、不小心打碎的……夏夏没答应,但是接下来的游戏,他又、又、我难受孟恪……”

她陡然惊颤,按住他的手腕。

“马上到了。”孟恪低声安慰。

她立马摇头,仰头看着他,眼神泠泠的,带着雾气,语速急促:“我怕,我怕。”

静默片刻。

孟恪不强求,将她放到床上。

李羡得以喘.息,胸口起伏,扯过被子掩住自己。

春夜空旷静寂,她阖起眼睛,听见衬衫纽扣解开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