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间深刻的连接,让祁究可以在无意识中做到这点。
“你确信那位研究员是我,对吗?”079放低了声音,但此时他的声音比刚才清晰许多,就好像祁究周遭的粘稠液体瞬间蒸发掉了一样。
“你知道我不会认错,”祁究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仿佛看着自己的玻璃镜像,“079,你知道怎么抵达类似副本的坐标吗?有培养皿、研究室、和泡在营养液里的人类胚胎,或者在「规则图鉴」里哪里能找到相似的场景?”
祁究不打算对079隐瞒自己潜意识里的场景,毕竟这
家伙比自己更熟悉「规则图鉴」。
079沉默一瞬:“我倒是知道有个副本——”
他话音未落,突然“砰”
的一声巨响,那面将两人镜像重叠的玻璃顷刻碎掉了。
周遭液体立刻形成旋涡,把祁究以及裂成碎片的079倒影卷入其中,整个梦境、包括他的感官都在剧烈摇晃……
“哥,醒醒,要开始了,”祁小年努力将睡沉的祁究摇醒,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哑,“那个男生终于把筹码都输光了。”
培养皿中的溶液在无声中退潮,旋涡也随之平息。
祁小年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祁究耳里,他立刻从晕眩的窒息感中挣扎着睁开眼。
祁究看了眼墙上挂钟,还有八分钟牌局就结束了,但先前拿了何想身份卡的摔破碗少年此刻一枚筹码都不剩了,输得精光。
他的时间点掐得非常好,这少年人虽然看上去年轻,但想必在打麻将上很有一手。
“怎样?现在你要补筹码吗?”今天赢了最多钱的许太太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少年人。
少年人按照祁究先前制定的计划,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补了。”
许太太愣了愣,似乎有些意外对方的决定:“这样啊,那真是遗憾呢,输光筹码的牌友会…”
她一句话没说利索,突然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何、何想?!你怎么…?”
少年人在许太太宣布惩罚的瞬间及时绑定「何想的身份卡」——
【叮!权限道具已装备完毕,目前您的身份已发生变更:许太太的客人→秦瑞兰的外孙女何想】
【身份变更后,您将拥有许太太家人的待遇,也可入住相应身份的房间,拥有该身份的特权】
【请注意!由于该身份卡比较特殊,您在身份绑定后无法随意走动,行动受限负面影响明显(一旦卸下身份卡,该负面影响即刻消失,请放心)】
系统话音刚落,装备好「何想身份卡」的少年人就发现自己身体僵硬,完全没办法自由走路了。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默不作声的纸人秦墨突然风风火火离开房间,等她再回来时,手里推着一个特大号的粉蓝色婴儿车。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孩子…”纸人秦墨一边柔柔哼唱摇篮曲,一边把无法走路的少年人抱进了婴儿车,“乖,想想,妈带你去走廊转转,下雪了,我们看雪去,等你长大一点儿,我带你去堆雪人。”
婴儿车虽然是特大号的,但对一个少年人的体格而言实在有些局促了,被秦墨折来折去的少年人疼得“哎哟”叫了几声,秦墨却咯咯咯笑:“别哭别哭,很快就好了,你要乖乖待在婴儿车里哦,不能乱跑,不然那个畜生能把你吃了。”
说着,秦墨硬生生把少年人塞进了婴儿车里。
祁究抿了抿唇:“看来我们做多喜多乐挺好的。”
祁小年:“好在对方身材矮小,如果个子再高一点,也太受罪了。”
说着他朝身边一米八二的哥哥看
去,摇头。
“多喜的床已经够我受的了。”
祁究诚实吐槽说,他实在睡不惯少女的床,晚上必须蜷着才能睡得下,起床后腰酸脖子疼的。
“不过比起受这点罪,能使用许太太的家人身份卡,受到其家族的庇护,几乎是所有玩家梦寐以求的事…”
祁小年感慨说,要不是祁究是他哥哥,自己也不会这么快拿到许多乐的身份卡,客人的身份不仅要想方设法躲开许太太设下的陷阱、规避更多的规则,还要防止被别的玩家背后捅刀子。
正把玩着麻将的林沛澜掀起眼皮看向许太太:“规则上不是说,如果有调皮的小孩子上桌,那就是大人的责任,所以何想的监护人也要遭殃了吧?”
许太太:“规则是这样的,不过别忘了,何成威那畜生也是何想的家长,虽然他不配。”
林沛澜动作微顿:“那畜生不是没了吗?”
许太太干巴巴笑了笑:“就是因为他没了,所以不好的都可以担在他名下,至于是他的坟被刨了还是尸体被吃了,都与我无关,是他自个儿的报应。”
也就是说,破坏麻将桌规则所触发的惩罚,可以让已经彻底回不来的何成威承担,毕竟他也属于何想的家长。
“麻将不能缺角,既然何想被墨墨带走了,那么接下来,有哪位客人愿意上来继续玩麻将吗?还有五分钟麻将才结束呢。”许太太终于将目光从麻将桌上移开,骨碌碌转动眼珠子看向众人。
等待了约莫十秒钟,仍无人回答。
这一切都是事先商量好的。
许太太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似乎这才是她期待的结果:“如果没有人愿意的话,那,只能我自己想办法了。”
说着,许太太从座位起身前往厨房,待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白瓷碗,和二张纸钱。
“麻将桌不能缺角,我们必须凑足‘人’,将麻将局继续下去才行……”
许太太一边念叨,一边将瓷碗摆在空缺的麻将桌上,就好像清明给死去的家人供奉。
而后,她将二张纸币点燃,整整齐齐放在白瓷碗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