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芝兰受到了惊吓。
但钱芝兰还是应下了此事。
无他,只因大师兄布置这些时的语气过于让人信服,还保证不会牵扯到他,钱芝兰迷迷糊糊就答应了此事,被迫跑了一次春昼堂旁边的炼器处。
当然做完这些事,她又偷偷摸摸地摸出了信纸,开始挥洒笔墨。
【救命谁懂啊!我这边的师兄最近虽然遭遇了一些小小的挫折,但周身气势真的是越来越恐怖了啊!】
……
左仪水是在后日的得知消息。
舞剑的手微微凝滞,落英缤纷下,收剑归鞘。
对上那双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感情的眼,前来跑腿的外门弟子冷汗津津,心中止不住地懊悔。
他怎么就一时脑抽,硬是给自己揽了这个活儿呢!
察觉到左仪水的心情不妙,外门弟子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地把话说完:“……左、左仙长,这些就是炼器坊托小人送来的灵石。”
左仪水垂下眼看着托盘上的灵石,沉默了几许,才终于开口:“你说,那个储物戒买的很快。”
声音冷得像冰凌。
“是、是啊。”
外门弟子摸不准他是什么心思,只能低着头吞吞吐吐道:“因为挂了左师兄——左仙长的名头,所以”
也对。
挂了他的名头,自然卖得极快。
只是,到底是半分脸面也没留给他。
左仪水又看了片刻,默然转过身。
“你走吧。”
走、走……?
外门弟子懵然抬起头,看了眼手上的托盘和不远处的那抹白色身影,犹豫着开口,“那、那这些灵石……”
白色的身影顿了顿。
“我不需要。”他道,“你自行留下吧。”
来不及多看那外门弟子骤然惊喜的模样,左仪水的步速越来越快。
起初只是闲庭信步,最后甚至失了风度。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特别想要扯开一切,不顾任何外界他物的干扰,去找桑宁宁问个痛快。
分明当时她已经收下了不是么?
为什么要卖掉它?为什么不要它?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难道和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都这样令人难以忍受吗?
左仪水再也忍不住,直接腾越上空,御剑而行。
“呸呸呸,谁啊,大早上的这么大火气。”
景夜扬吐掉了嘴里嚼着的甘草,本着看好戏的心态往天边一瞅——
嚯!这剑刚正无比,泛着白光……啊,是他那个三师兄耶!
景夜扬眼睛一亮。
虽然不知道是谁惹了他的三师兄,但是他知道,定然是可以看好戏了!
景夜扬喜滋滋地起身,再仔细一看——
等、等一下。
这方向(),好像是宁宁姐的湖心竹屋?!
……
没有受到邀请之人?()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无法进入湖心竹屋。
倒不是说左仪水没有法子硬闯,但他是来询问的,不是来结仇的。
御剑而行之时,左仪水的脑子稍稍冷静下来。
他刚一落地,就已灵力为讯,向竹屋的主人传讯。
几秒后,自湖心竹屋的边缘处闪过一层浅浅的金光,随后一条与湖水之色相近的小道至此向外铺开,不过须臾即成。
听到声音,左仪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过身。
“桑师妹——”
戛然而止。
与他的无措不同,从小道缓步而行之人依旧温和从容。
“左道友,许久不见。”
左仪水张了张嘴,才终是慢慢道:“大师兄。”
是了。
她现在是和大师兄住在一起的。
心头突兀得传来一阵刺痛,左仪水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又似乎错过了什么,可他又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容诀弯了弯眼,像是没察觉到左仪水的茫然,温和道:“我如今和内门无甚干系,当不起一句‘大师兄’,左道友直呼我名即可。”
左仪水下意识想要反驳,可刚要开口,又不知能说什么。
过往,左仪水总是用冷漠的表象伪装自己,尽可能的远离这些外界纷争,除去家中事外,也再没有人逼他去踏入红尘。
逃避得久了,就给了左仪水一种错觉。
他可以一直如此。
可现在却不同了。
在二师兄那日将那层窗户纸捅破后,他再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容道友。”左仪水说得极慢,“你伤势如何?”
“有劳小师妹这些日子费心,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容诀一笑:“还未曾谢过你送来的那些丹药灵草,都是极好的东西,让你费心了。”
左仪水握紧了腰间别着的剑:“不必客气。”
他心中有些难过,又有些别的情绪,最终,他还是看向了容诀身后那条通往湖心的小道。
左仪水道:“这是小师妹的住处。”
容诀:“没错。”
左仪水握住剑柄的手一紧,继而又松开:“那……容道友为何会有此处的‘钥匙’?”
“钥匙”只是一个代称。
每个内门弟子的住处都理应是最私密的存在。
哪怕是容长老,在明面上都未曾问他们要过“钥匙”。
其实在这话问出口的瞬间,左仪水就后悔了。
有什么好问的呢?
他狼狈地低头想到,无非是桑宁宁……
“是我问小师妹要来的。”
左仪水蓦然抬首。
面前人仍挂着温柔的笑意,半点都没注意到他的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急迫,不急不缓地开口。
“
() 我当日受伤极重,小师妹又不可能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地陪伴在我身边,又担心我一人不便,就将出入之权给了我。左道友不要误会。”
不是桑宁宁主动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