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伤势很重,躯干和面庞都包裹着纱布,指尖的伤触目惊心。
她们第一反应就是把人送医院。可向来乖顺的曲蓁抓住秦欢的手,告诉她那个小姑娘昏迷前说自己不去医院。
两人十分困惑,不过好在曲蓁的外婆正好是村里的医生,她们没有任何犹豫,加快开车速度带人赶往目的地。
瘦的仿佛只剩一把骨头的小姑娘,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醒来后她也不怎么说话,露出的那双眼眸淡然如水,对任何事物都十分漠然。只在她们提及帮她联系家里人,或者将她送回家人身边时,她才有了一点儿反应。
剧烈地咳嗽间,她告诉她们,她在家里经常被虐待,就是因为又被打了才逃出来的,她恳求她们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在这儿,等伤好后她便会自行离开。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安静不语的曲蓁就兀自答应,还扑咚跑到外面给她端晚餐进来,因为担心会牵动伤口,曲蓁便主动拿起勺子喂她。
等她吃完饭,曲蓁又一脸坚定且倔强地守在床沿边,好似在充当她的保护者。一家二口都是心善的人,秦欢和曲涵虽然觉得疑点颇多,但商量后还是决定等小姑娘养好伤,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们一家都陪着她留在了梅香村。
一个月的时间其实不算短,足够一颗种子发芽,也足够一朵花苞开花。时间转瞬即逝,当盛夏的暑气消弭,在某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那个伤势还没彻底痊愈的小姑娘,与她们不告而别了。
冷风裹挟着寒意掠过,如利刃般割的脸颊生疼,秦欢从回忆中脱离感慨道。
“算算时间也快六年了,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
厚重的云层中,隐约能窥见几分皎皎月色,沈之蔻望向不远处提着礼物的曲蓁,声音里藏着一丝异样。
“没有消息,兴许也算好消息。”
“嗯,希望她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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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提前准备的,每一道菜都由秦欢根据沈之蔻的口味精心制作。吃饭期间,秦欢也一直都在给沈之蔻夹菜,偶尔才会留意母女两人,给她们夹块肉。
解决完晚饭,陪着两位母
() 亲在一楼客厅看了会儿电视,曲蓁才带着沈之蔻上二楼。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环境与离开前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房间各处都翻新了一遍,家具全部换新,瞧见原本一米五的单人床换成了两米的大床,曲蓁的脸隐隐发烫。
她默不作声地将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挂好,而沈之蔻则走到书桌边看她小时候的照片。
等曲蓁靠近,她手里正拿着一张陈年旧照,照片里的小曲蓁只有两岁半,粉雕玉琢的像个年画娃娃,胖嘟嘟的脸让人很想捏一捏。
曲蓁急忙道:“姐姐,你要洗澡了吗?()”
“等会儿,我还没看完。?()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说着,沈之蔻还拿过手机拍了张。
曲蓁磕磕绊绊问:“姐姐、为什么要拍下来?”
“可爱。”
曲蓁的脸红了。
将摆置在桌面的所有照片看完,沈之蔻的手机图库里多了五张新图片。望着身旁害羞的小alpha,她从善如流地问。
“家里还有睡衣吗?”
“有的。”
“帮我找一套。”沈之蔻道,“我忘记带了。”
挂完衣服的曲蓁也发现了这件事,她点头走到衣柜边翻睡衣:“姐姐想穿厚一点的睡觉,还是薄一点的呢?”
“薄的。”
以前的秋款薄睡衣都被秦欢整理衣服时丢掉了,衣柜里只剩夏季薄款和冬季厚款,曲蓁拿了套最新的夏款给沈之蔻。
等沈之蔻关阖卫生间的门,曲蓁拿着睡衣去一楼的卫生间洗漱。
秦欢和曲涵住一楼,这个点她们还在院里的花田间,曲蓁迅速洗漱完,跟两人聊了几句,说完晚安就立马跑上楼,速度比惹急的兔子还快。
刚进房间,曲蓁瞧见沈之蔻站在飘窗前准备吹头发,她迅速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接过吹风机,动作娴熟地帮Omega吹干湿漉漉的长发。
细微的风响声止住,曲蓁刚放下吹风机,便被坐在飘窗上的沈之蔻攥住了手。
“姐姐,怎么了?”
“坐过来。”
曲蓁乖巧地坐到右边,侧眸望向穿着她的睡衣的Omega,略显宽大的衣领露出一片雪肤,她正想移开视线,就被Omega倾身吻住了唇。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下周考完试,对吗?”
“嗯。”曲蓁抿了抿唇,“下周五结课考试。”
“蓁蓁。”
沈之蔻捏了捏她的脸:“考完试后,可以开始履行婚内义务了吗?”
至于是什么婚内义务,两人都心知肚明。
曲蓁耳根烧红,微不可闻地应:“好。”
房间里开了暖气和夜灯,两人躺上床,中间的距离缓缓消弭殆尽,几乎肩碰着肩。柔软的发丝拂过曲蓁的手肘,出神时她只听到一句。
“记得剪指甲,你上次有点弄疼我了。”
沈之蔻说这话的语气,听起来很认真,曲蓁的脸也随之红得彻彻底底。她羞窘得想凿个洞钻进去,但她又很担心真的弄疼了沈之蔻,连忙瞥了眼自己的指尖。
“好、好的,我会仔细修剪的。”
不知何时,飘窗外又下起了小雨,雨丝融入夜色,暗涌成经年前的那条河道。
沈之蔻沉静地听着淅沥的雨声。
绵密的细雨像极了六年前她们相遇的那一天,彼时的曲蓁十六岁,似洁白初绽的栀子花般稚嫩美好,天真烂漫。而二十二岁的沈之蔻,如将要枯萎凋零的山地玫瑰,勉强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狼狈不堪且心如死潭。
时间像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将记忆中那些不重要的片段尽数冲刷掉,只有那些不肯忘却的人逆游留在原地。
朦胧的暖光倾洒而下,沈之蔻侧过身,徒然道:“秦姨说,我很像她的一位故人。”
曲蓁面对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像在困惑是哪位故人。
“是六年前遇到的一位故人。”
时间如逆转回那场不期而遇的雨中,眼前alpha的面孔,似乎也在渐渐倒变的稚嫩青涩。
沈之蔻一字一顿问:“你还记得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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