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是伊西穆卡娜领地的西缘,美洲豹因为领地发生的冲突很少会这么激烈,无论困扰入侵者雌豹的疾病是什么,都导致了她相当程度上的狂躁......”
豪尔赫打开手机,搜索自己曾经记载下来的一些研究数据,草草往下翻,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眉头也越皱越紧。
“我有几个猜测,但是这些记录都是在潘塔纳尔做的,要想接近事实,必须进入雨林收集样本才行,最差也要联系到美洲豹保护中心,让那边帮忙调取针对亚马逊种群做的各项研究记录。”
“这事得往上走。”林登肯定地说。
一时间,游艇甲板上的人都看向了桑德拉。
林登固然是这个摄影团队的总负责人,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桑德拉才是这个团队得以调动各种资源的关键核心,无论是环保局的公共关系还是其他私人关系,要是没有她的存在,许多工作根本没法开展。
不说别的,给美洲豹装定位器就不可能。
被寄以厚望的桑德拉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第一时间给认识的专家打了私人电话,在一通关于太早吵醒别人真是不好意思的道歉之后说明了发生在雨林里的紧急情况。
当时他们只是想通过环保局来保护活跃在附近的美洲豹,但谁也没想到许可一下、派的人一来、信息一收集,事情竟然会越闹越大。
入侵者雌豹被麻/醉/枪一针送进了救护中心接受医治,结果医疗小组发现对方的症状和各种记录都对不上,提取出来的病毒更是闻所未闻。
到这里还可以算是个在掌控范围内的事件,可是三天后,两名保护中心工作人员在有基础防护的情况下出现了和美洲豹类似的感染症状,不仅把所有知情者吓得魂飞魄散,还使得整个救护中心都进入了一级防备状态。
亚马逊雨林是特殊的。
这片生态系统里本身就是个巨大的病毒库,已知的登革热、疟疾、寨卡、黄热病暂且不去说,未知的各种冠状病毒谁也不知道威力几何。
生活在雨林里的动物对各种病毒本来存在一定的抗性,要么是洪水导致的食物和饮用水匮乏让美洲豹身体素质下降,以至于被潜伏在身边的病毒感染;要么是这次洪水波及的范围太广,制造的尸体太多,释放出了一些潜藏在雨林深处的人类从未接触到过的新型病毒。
如果是前者就算了。
如果是后者,后果就非常严重了。
于是在安澜和软软把东部领主雌豹甩掉的第五天,一队全副武装的研究人员入驻了才刚刚重建好的临时营地,更远的地方还有许多来实行区域封锁的其他工作人员。
游客是别想进来,
摄制组和其他进入雨林的冒险者也都被请了出去,有土著居民聚居的几个部落则是接到了转移的建议。
当局的思路还算清晰。
在不确定这种病毒会造成什么后果的前提下先出手把这片区域牢牢封住,直到确定在野生动物身上流行的疾病不会在人类世界里扩散为止。
有人在临时营地坐镇,安澜觉得十分放心,拘着软软和从北边回来跟他们会合的黑背不让它们到其他地方去乱跑,直接在离营地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安了家。
一时间四只大猫的活动频率都降了下来,除开狩猎之外基本不到林地深处去活动,就连标记领地的间隔都大大拉长,每天没事就是在空地上睡觉或者玩耍,要么就走到离营地不算远的地方去观察新鲜事物,从此成为了世界各地大猫研究团队都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没办法。
雨林里美洲豹的密度其实不低。
宜居环境不断被破坏,领地所处的位置也在不断靠拢,巡逻频繁的时候平均每几天就能碰到一只或者两只游荡者,由入侵者发起的领地冲突更是周周擦边、月月大搞。
在这种环境当中安澜自然想要等个结果。
困扰东部雌性领主的究竟是什么病毒,这种病毒会对美洲豹造成怎样的伤害,又应该采取怎样的办法来治疗......这些信息通过源源不断的闲聊进入到她和诺亚的耳朵当中,附带的还有一豹一次的免费体检。
唯一的问题是黑背的北上计划被搁置了。
安澜要么放它到北边去寻找机会,然后拒绝它再次进入领地,以免带回来什么病毒;要么把它拘在新家的范围里确保安全,放弃对北部领地的计划。
如果只考虑便捷程度肯定选前者,但好歹有洪水期间“相亲相爱”的情分在,也有对大猫一贯的滤镜在,安澜和诺亚讨论了好几次,左思右想,最后选择了后者。黑背虽然无法理解当下的状况,但在举家往南边搬的情况下很难再要往北走就太远了,再加上诺亚对它稍微宽容了一点,于是顺势安分了下来。
留下来也好。
四只美洲豹一起活动在领地冲突中基本跟横推没有差别,别说对手也是美洲豹,就算对手是剑齿虎说不准都得饮恨。等到这波研究结果出来、病毒源头锁定,知道该离什么东西远点,再进入雨林深处去图谋领地也不算迟。
安澜自觉这个念头很对。
在一旁出谋划策的诺亚也没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但他们两个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因为长期待在同一片区域里,软软对黑背的最后一点“过敏症状”都被磨得一干二净;又因为担心妹妹出去乱跑减少了它的狩猎任务,让它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导致软软彻底放飞了自我。
搬到新家两个月后的某个清晨,一家四只美洲豹正在分享刚刚从河里捞上来的鳄鱼,迎着初升的太阳洒下的日光,安澜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软软看起来......好像有点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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