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不安,
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嵇堰,抓住他这个人。
好似抓住了他的人,他的心,她便有底气让戚家度过这次的凶险。
嵇堰脚步一顿,无奈一叹:“那便留吧。”
说着,走出了外间,正要开门出去。
“一郎不回来了吗?”
嵇堰转头看了她一眼:“回,去解决一下。”
解决一下?
解决什么?
滢雪没听明白,嵇堰就已经出了屋子,房门也阖上了,屋中只余她一人。
嵇堰虽不在屋中,但这屋里又全然是他的气息,好似他没有离开一样。
滢雪脱了外衫,脱了鞋,睡到了最里边。
这两个月下来,与嵇堰相处,她越发觉得他是个好儿郎。
许是他的好,让她生出了愧疚,若是当初她能说出疑点,或许他也不会险些没了性命。
万幸,他还活着。
躺了许久,嵇堰还没回来,她却觉得哪哪都不自在。
床太硬,被衾太粗糙,也不暖和。她有些后悔没做好准备就过来的,应当先把这床铺给换了再过来的。
屋中逐渐冷了,嵇堰的被衾不够暖和,她抱着自己缩成了团。
约莫三刻后,房门才开,虽只是片刻,却还是有冷风入了里间。
“我有些冷。”她说。
嵇堰一怔,往里间望去。
床帐已经被放了下来,寻常的纱帐,不怎么透,但影影绰绰间也能看得到里边被衾是鼓起的。
嵇堰没想到回来的时候,戚氏还在。
她这是铁了心要留下来了。
只是,他不明白,便是为了她父亲的前途,为了让他与她父亲消除芥蒂,也不急在这一时,毕竟还有差不多四个月的时间。
她为何这般着急?
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不得不着急?
嵇堰并未直接询问,稍稍敛神,道:“等着。”
说罢,又出了屋外。
滢雪等了小半刻,再次听到房门推开,她撩开帐幔望出外头。
只见嵇堰抱了一张被褥枕头进来。
那被褥瞧着好熟悉。
他大步走进了里间,滢雪坐回了里头。
嵇堰掀开了帘子,把被褥放到了床上:“你屋子里头的。”
他这屋子里头就算有厚被褥,但他看,她未必能盖得习惯。
滢雪轻声说了声“谢谢。”
然后又问:“一郎要睡里头还是外头。”
以前听教习的嬷嬷说过,这高门大户中,都是妻子睡在外头,方便起夜伺候夫君。
但这么冷的天,她不想起夜。
“外头,躺好。”
嵇堰也不说睡长榻的鬼话了,在西厢那两宿着实记忆深刻,腰酸背痛了好些天才缓过来。
滢雪把软枕放到了里边,又掀开盖过的被衾,随即拉过自己的软衾盖在自己的身上
,贴着里边的床凭而躺。
嵇堰一掀被衾,躺了下来,被衾也只盖到胸膛,双臂压在被衾上边。
只是察觉到被窝的温度,微微蹙眉。
她分明躺了许久,被窝却依旧是冷冰冰的,不见暖和。
嵇堰一躺下来,滢雪就感觉到一股寒凉水汽袭来。
她瞧了眼嵇堰的发束,隐约沾了些水雾。
她记得,过来的时候,并没有下雨,那这些水汽水雾哪里来的?
是去沐浴了吗?
原来他说的解决,就是去沐浴?
滢雪侧着身,看着嵇堰的发束发愣。
“想知道我方才去解决了什么?”嵇堰便是闭着眼,也似乎在侧面长了一双眼睛,把她的疑惑看在了眼中。
滢雪隐约觉得这不是她该问的问题,但嘴上却开了口:“解决了什么?”
“生理需求。”他说。
滢雪茫然了两息才猛然间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杏眸圆瞪。
她面红耳赤的道:“我己愿与一郎做夫妻,是一郎不愿的,所以一郎莫要与我说这些。”
嵇堰听到她一口一个一郎,叫得好不亲昵,忽然后悔了,后悔方才没拒绝她这个要求。
且,是他不愿吗?
分明是她不愿的。嘴上说是愿意了,但身体是最诚实的,她抗拒他。
他已然强迫过她一回了,哪怕当时是被药物迷失了心智,也是她不愿意的。是以,他才不想再强迫她第一回。
他睁开眼,侧身瞧向她:“往后,这男欢女爱的主动权,在我手上。”
等他哪日觉得她是真的心甘情愿,他便在那日与她做夫妻。
滢雪正欲反驳为什么间,嵇堰瞧到她那张略显无措的脸,鬼使神差地做出了往常对待三妹那样的动作,伸手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轻拍了之后,才反应过来,立即正躺了回去,闭上了双目,冷硬道:“睡吧。”
很是亲昵的动作,除了过世的母亲外,除了父亲待她这么是温柔外,嵇堰好似是第一个。
心下有一丝怪异的感觉浮起,让滢雪有些懵懵然,不明白这丝怪异感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