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1 / 2)

这天不是这样活动就是那样活动,在体力耗尽的疲惫中,很快就睡着了。翌日早上,冯敛臣醒来时,谭仕章胳膊搭在他脖子上,他的脸窝在谭仕章怀里,两人亲密得浑然天成。

冯敛臣打了个哈欠,从床头柜摸索眼镜,趁谭恩雅还没醒,他扭头问谭仕章:

“你昨天说的是认真的吗?”

“什么认真的?”谭仕章也迷迷糊糊,声音沙哑地反问。

冯敛臣说:“没事,你再接着睡会儿。”然后就起身去洗漱了。

过了一会儿谭仕章清醒过来,跟着挤到卫生间来,把他抵在宽厚的胸膛和瓷砖之间:“刚刚问的是什么意思?我大老远拖家带口跑到这来,就为了说两句瞎话,跟你过愚人节呢?”

冯敛臣牙刷还含在嘴里,拍拍他的胳膊,示意要先漱口:“就是……太突然了。”

他吐出口中的水,拧开龙头,把牙刷冲干净,挂到架子上:“你又是怎么想的,大老远跑过来,突然要跟我开个联名账户,我都要怀疑你有什么目的了,不会诈骗吧?图我房子?”

谭仕章冷着脸把大手伸到他睡衣里,冯敛臣连连告饶,说不闹了不闹了,好好说话。

洗完脸他抬头看镜子,谭仕章靠着墙,抱着胳膊注视冯敛臣:“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夸张,拿不出来的东西自然都在家族信托里,你根本用不着操心,我支配我自己名下的财产,谁还能伸手拦着。难道我将来娶个太太,就不要划分共同财产了?都是一样的道理。”

冯敛臣乜斜他:“你要是正儿八经取个门当户对的人,当然不吃亏。”

这次不等谭仕章伸手,他长了教训,忙举手补充:“当然,你实在想上交工资卡,我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就是需要时间考虑考虑。管家也不容易,总得让人准备一下吧?”

谭仕章在他后颈深深吻了一下。

谭恩雅揉着眼走出书房的时候,开放式厨房传来抽油烟机和滋啦的响声,定睛一看,她那个英明神武的哥哥正在用平底锅煎鸡蛋和培根,没有其他人在。过了五分钟,冯敛臣回来了,手里提着工厂食堂买来的糯米鸡、炸两、肠粉和白粥,三人坐在桌前,一起吃了个早饭。

兄妹俩没有久留,吃过饭就踏上了回程的道路,冯敛臣抱着猫,目送他们开车远去。

路上遇到一辆不讲道理抢道的车,差点蹭上,遇到个路怒症早开骂了,谭恩雅侧过脸,谭仕章仍然一如既往地冷静。

她想不出,哥哥用这幅面孔是怎么你侬我侬谈情说爱的。

而想象里的另一方,冯敛臣顶着他那一身精英干练的派头,也融不到任何风花雪月的场景里去。

大概每个大人有他们自己表达爱情的方法吧。

谭恩雅想不出便不多想了,谭仕章中途拐了个弯,直接送她去补习班,然后自己开车回了母亲家里。

谭太太这周末本来不在家。

她受一个闺蜜邀请,到对方自家经

营的度假村休养,不知为何提前回来了,谭仕章刚刚走进别墅大门,便见她披着羊绒披肩,施施然走到楼梯口:“你和恩雅周末上哪去了?”

谭仕章说:“去看了个朋友。”

他手里提着两袋干货,交给保姆,是从冯敛臣公寓带回来的菀城特产。谭太太想说什么,奈何儿子没有抬头注意她。她看着他向保姆吩咐了几句什么,从楼梯这个角度望去,只能得到一侧坚毅的额角。

然后谭仕章走上楼梯,问她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自从患病以来,谭仕章对她的态度耐心了很多。他本性也并非不孝,只是母子两个俱都控制欲强盛,以至于头几年搞得关系僵硬。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回来,反而有了点破冰的迹象。

当母亲的能看出来,儿子不显山不漏水的表情后面其实是快活的。

他说话的时候,唇边甚至带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这几个月来,全家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尤其做活检的时候,即便如谭太太一生要强,也觉得天都倾斜了。一儿一女陪在她身边,严阵以待,迎接一个未知的结局。

她知道儿子现在为什么这么放松,他大老远跑到另一个城市,还能是去见谁?

谭仕章说:“有机会到处转一转也是好事。虽然还是要多注意,你现在心情好是最重要的,没事多和朋友约一约,别太过劳累就可以了。”

谭太太还是没控制住自己:“你是不是去莞城了?”

谭仕章没有正面回答:“你累不累?让阿姨给你煮碗燕窝粥?”

谭太太本来没想再继续质问,由于母子俩都不想为这个问题吵架,以致这段日子达成了一个微妙的默契——在逼问到冯敛臣这个名字之前,见势头不对,便有默契地终止话题。

实际上,进手术室之前,谭太太紧紧抓着谭仕章的手,要他保证如果自己出了意外,将来要照顾好妹妹,还有一定要娶妻生子。谭仕章踌躇许久后沉痛应下,让她放心。

结果等到能下病床,儿子就翻脸不认账了:“那就是说说让您宽心的。您还真的当真了?”

谭太太瞪他,一时情急,什么尖酸刻薄的话也出口了,谭仕章只是帮她把床头摇起来:

“不然您还想让人怎么样?什么年代了,你今天能按着我的头相亲,明天能按着我的头订婚结婚,难道将来还能跑到洞房里,管我们圆不圆房?管我以后会不会出轨?”

谭太太把枕头扔到他身上:“这说的叫什么话!”

谭仕章说:“我不会结婚。您要接受一个事实,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放在自己的掌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