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灵智已经将事情问清楚,传音给秦疏,说明了其中的情况。
秦疏心下一转,便想好了说辞,看向执法长老,说道:“蔚清尘突然发疯,幸好行云不顾安危,及时出手,否则还不知有多少弟子遭殃。如今人已经被制服,之后就麻烦长老了。”
执法长老眉目微阖,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秦疏扣在巫行云腰间的手指收紧。
巫行云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原本觉得受刑也无所谓,现在终于生出了一丝懊悔,不过他并不后悔,看到蔚清尘狼狈的样子,他心里高兴得紧。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件十分令他意外的事。其实他早就脱了力,想要驱使开天斧已是力有不逮,后半程全赖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出力。
巫行云不敢多想,将所有不该有的念头压下,并在心里告诉自己,那就是一颗灵药。如今还不到五个月,便已经有如此威力,等到时机成熟,一举助他突破元婴都有可能。
执法长老一双鹰眼看向巫行云,巫行云瞬间回神,他自然不想去执法堂走一遭,便顺着秦疏的话道:“长老,刚刚蔚清尘想要攻击这位师弟,我救人心切,贸然出手,确有不对,但绝不是出于私人恩怨,还请长老明察。”
执法长老看向被他指着的那名弟子,问道:“他此话可是属实?”
突然被点名的弟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就变成是为了救他了呢?
只是对面长老面色严肃,剑修眸光冷厉,他不敢不点头。
执法长老见他承认,便放两人离开。
等到几人都离开后,围观众人仍然久久无法回神。
这招儿,可真高啊。
回去的途中,鸠灵智安静地当他的坐骑,比鹌鹑都安静。
秦疏在得知真相之后,也想了很多。
有人说,越深的情,越经不起辜负,反倒是那些平平淡淡的婚约能够白头偕老。就像是他的父亲和母亲,像他知道的很多虽不够情深,却依然能够相互扶持着走下去的夫妻。
只是,秦疏已经品尝到了最最动心的滋味,就无法再甘心忍受相敬如宾的日子。这段关系最开始并不是由他开启的,可既然他已经入了局,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真心被无视,被辜负。
行云宁愿相信孟子翁的鬼话,也不肯与他商量,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对他不够信任。
秦疏先是有些失望,在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怨怼后,悚然一惊。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已经开始衡量了吗?
最初,对方让他安心的原因正是他可以毫无保留地去爱,而不必担心会被辜负。
他遇到的本就是一个缺爱的灵魂。行云能够回馈他多少,首先取决于他能够付出多少。当他的爱不再纯粹,他还能得到纯粹的爱吗?
秦疏知道症结所在了,只觉茅塞顿开,原来,他做得还不够。
秦疏拥着身前的人,手掌刚好搭在对方的小腹上,那里,正孕育着一个生命,一个原
本注定被牺牲的生命。而他,想要将之留下。
为父定会多多努力,保住你的小命。上阵父子兵,只望你也能够争气些。
巫行云抓住在自己小腹上上下滑动的手,声音冷硬:“这个孩子我不可能生下来。”
秦疏看着他的侧脸,一时没有说话。眼前这人,为了报仇连孕子丹都敢吃,他自问没有这样的魄力。行云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秦疏便是心里有再多的不赞同也说不出口。
巫行云眼睛眨了一下,只看秦疏的神情他就知道秦疏这是心软了,他并不想秦疏和他离了心,只是这件事他主意已定,不可能更改,还是要趁早断了秦疏不切实际的念想。
“秦疏,我们本来就不会有孩子。而且,当初我和你说过的,你就当这里是颗丹药,等时候到了,我便会将储存在里面的灵力收回。之后,一切恢复如初,不好吗?”巫行云说这话的时候,紧紧地盯着秦疏的眼睛,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到底有何用处,他几乎相当于明示了。
他从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已经开了头,索性就在今天一并解决好了。
秦疏原本确实是打算和妻子说说孩子的事,现在却改了主意。在行云心里,没有什么比报仇更重要,想要转变对方的想法,只是劝说根本就不够,他需要做的是实质性的努力。
他决定接下来的日子要专心修炼九转乾坤大法,修炼此功不过才几个月,行云便已经恢复如初,今日甚至还借助开天斧的力量与蔚清尘斗了个旗鼓相当。假以时日,让人修为大涨也未可知,届时孩子的小命应该就能保住了。
打定了主意,秦疏回道:“孩子在你的肚子里,你有绝对的处置权。我只是在想,你肚子里多了这个小东西,会不会影响我们双修。”
“当然不会。”巫行云原本就热衷于双修,只是秦疏性子固执,不是十分配合。后来他又担心被秦疏看出端倪,双修的次数其实十分有限。
偏偏他现在消耗的灵力比以往更甚,还多了很多不可言说的毛病,真是恨不能日日与秦疏在一处,秦疏主动提出来,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拒绝?
今早两人不欢而散,原本他还以为秦疏会因为孩子的事情和他纠缠争执,毕竟对方之前的样子可不像是不在乎,现在他主动跳过这件事,巫行云安心不少,只是安心之余,又觉得哪里不对。
巫行云其实很知道秦疏是喜欢他的,至少很喜欢他的身体。之前他没有表现得多在乎,可不代表他就不喜欢秦疏。
之前他担心秦疏会阻挠他的计划,现在对方好像看开了,他又控制不住地怀疑,担心秦疏不再如先前一般对他。
秦疏虽然不知他此时内心的想法,却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乱糟糟的,原来这人也不像他表现得这般平静,确认了这一点,秦疏心里残留的那点怅然也散了。
他偏头在巫行云唇角亲了一下,这个举动很好地安抚了巫行云的情绪,同时还带出了早前的委屈。
秦疏见他眼角泛红,心头微叹,托着他的下巴
,让他看着自己,“行云,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商量。()”
巫行云听他像是要训斥自己,将目光偏向别处,唇角绷直,一言不发。
秦疏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倔着呢,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孩子的影响,现在心娇得很,受不得半分委屈,他这还没说什么呢。
“早在和你结为道侣的那日起,我就做好了准备,今生与你生死相随,你这样,我很伤心。?()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秦疏的话无异于示弱,巫行云眼睛微微睁大,看向秦疏。秦疏虽然对他不错,却从来不是千依百顺的人,日常相处时还好,在某些事情上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见微知著,这样的人掌控欲十足,巫行云一度为此而苦恼。
他对剑修的刻板印象就是被秦疏打破的,这个人一副严肃冷厉的面相,内里却全是弯弯绕绕,刚刚在演武台,眼睛都不眨就颠倒是非,如果这不是自己的枕边人,他也会避免和对方接触。
秦疏真的会因此而伤心吗?巫行云仔细分辨他的神色,然后就撞入了那双深邃的黑眸,那里仿佛藏着无限的深情,只为他一人。
巫行云如同受到了蛊惑,探身吻住秦疏。
秦疏将手从他的下巴移到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以前,他还是懈怠了,感情也是需要算计的,不能因为任务带来的笃定就放任自流。
爱情是什么,时至今日,秦疏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人是他的妻子,他以真心相待,对方也要拿出一颗真心来回,要将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蔚清尘,还是早点去超生得好,他占据了妻子太多的精力,秦疏很不高兴。
“行云,你知道吗?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记住了你。后来,在知道能和你结为道侣时,我高兴得在飞石滩练了三日的剑。”
巫行云有些迷惑了,他怎么记得秦疏当时被打扰了练剑,似乎有些不情愿,和他结契时更是全程冷着一张脸。也就是他未雨绸缪,提前在酒水里加了药,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