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藻失笑,在争什么宠。不过他还是配合着问:“怎么溺爱??()『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容静丞歪着头想了想:“亲我一下?”
江藻直接无视了他的诉求,用空着的手把掉在两人中间的笔记本拿起来:“这是什么?”
容静丞对他转移话题的行为只是轻轻笑了下,说:“想看就看喽。”
江藻挑眉:“上面没有商业机密?”
“你要是想看机密,我让人打包送给你。”容静丞满不在乎地说着,“不过太多了,你有重点想看的吗?”
江藻兴致缺缺:“不想看。”
他把笔记本放到腿上,单手按在上面,容静丞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既然大方让他看,就说明上面没什么他不能看的内容,既然如此,他就光明正大地看。
这个本子已经有些年头了,但能看出来主人很爱惜它,硬壳封面除了由于时间的不可抗拒而略有些褪色,上面连道划痕也没有。
江藻其实对上面的内容没兴趣,本只想随便翻翻就算了,但摸着光滑得几乎毫无瑕疵的封面,还是忍不住动作很轻地翻开封面,从第一页看起。
上面确实没什么机密,只不过是随手记下的一段旋律罢了,洒脱随性的字迹谱写下的音符几乎在纸上跃动,江藻读着谱子,脑海中很自然地浮现出这段旋律。
很熟悉。
也是在这里,艺术馆的落成公演的前一天,容静丞说要让他做这里的第一位听众,于是在音乐厅里,为他弹下了这首曲子。
那时他在空荡荡的音乐厅里,孤零零地鼓着掌,容静丞优雅地在台上谢幕,灯光打下来,他的演奏家闪闪发光。
翻到第二页,是一副速写,画的是一只猫,旁边还有两个字,“超凶”,歪歪扭扭的字里甚至能看出委屈。
江藻失笑,他记得那是当年学校后门那里的一只野猫,总是懒洋洋地趴在草坪上晒太阳,因为美貌总是惹人觊觎,但性格彪悍,任何不怀好意的家伙都会被它揍得哭爹喊娘。
江藻也是觊觎者之一,不过他从来都是明哲保身,远远观之,不会像某个笨蛋,自以为和它混熟了,就大着胆子上手去摸,结果被狠狠在手背上挠了一爪子,为了泄愤只能在本子上写下“超凶”两个字。
一页一页地翻着,江藻的速度时快时慢,时而停下来沉思片刻,或者眉头微蹙,或者唇角含笑,然后再翻到下一页。容静丞将头枕在他的肩上,静静地等待他看完。
再次翻过一页,这次出现在眼前的是服装设计草稿,虽然比较潦草,但江藻能认出来,这个款式是他高二时的校服样式。
高二时,嘉中集体换了一套新的校服,新校服得到了全体师生的一致认可,旧校服已经沿用了好几届,款式早就过时,一些爱美的学生一直呼吁学校换掉,但都没能成功,现在终于换了,自然深受拥护,更何况新校服的美观程度远甩旧校服,虽然相比
() 较而言(),男装比女装更好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但这不重要,有新衣服穿就行。
本以为这套校服也会用上几届,但到了下一年,学校又换了一套新校服,比之前的更好看,虽然同样还是男装比女装好看。
再往后翻没几页,江藻看到了第二套校服的设计草稿。
江藻捏着纸页的边缘,开口:“当时大家都吐槽设计师一定很重男轻女,所以才会把男装设计得比女装好看。”
容静丞轻笑了下:“这么说倒也没错。”
“大家也都很期待下一年的校服会是什么样。”江藻说,“可惜下一年就没有了。”
“嗯。”容静丞耸肩,无所谓地说,“没必要了嘛。”
江藻想了想也是,都毕业了确实没必要。
继续往下翻,后面几页也都是曲谱或者涂鸦,要不然就是随手的记录,好像和前面的没什么两样,但江藻注意到,后面的这些笔迹比较新,像是被放置了很久,最近才又重新被主人翻出来,继续记录。
江藻偏了下头,容静丞含笑看着他,兴致勃勃地问:“看完有什么感想?”
“感想就是……”
江藻用拇指在纸页上摩挲一下,光滑冰凉的触感让人很舒服。他顿了一下,才说:“你开会的时候就在画这个?”
他已经翻到了最新的一页,笔迹更新,明显是刚刚才留下的。
容静丞低头扫了一眼,纸张上是人物速写,江藻双眼微颌一脸情动,正是他按照几个小时前的情况画下来的。
他轻笑了下,说:“难得的体验,当然要画下来。”
他笑的时候脑袋跟着耸动,柔软的发丝擦过江藻的皮肤,江藻忍不住轻颤一下,耳朵又热又痒的,很难受。
江藻冷冷地说:“你真闲。”
“开会很无聊嘛。”容静丞为自己辩解,“一直听他们说说说的,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又不能不听,唉,这个家主的位子可真不好坐。”
江藻抿了下嘴唇,开口问道:“你以前,不是不在意这个位子的吗?”
他认识的容静丞,洒脱,随性,不爱受拘束,比起名利场上的尔虞我诈,更喜欢与各种艺术品打交道,所以江藻一直以为,这个艺术馆会永远只是让容静丞施展艺术才华的净土。
“因为,”容静丞笑,“无聊。”
容静丞稍微往前凑了点,他的气息温热,缠绵。他眼底带着笑意:“我太无聊了,所以想找点有趣的事情来做,看我大哥二哥争得那么起劲,所以就掺了一脚。”
“我以为坐上这个位子会很有趣,但其实,”他露出遗憾的表情,摇摇头,“一点也不有趣。”
“无聊透顶。”
“如同这个世界一样,虚伪,无聊。”
他的语气充满嫌弃和不屑,把人人觊觎的容家家主的位子贬低得一无是处,江藻垂了垂眼,说:“无论如何,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好好走下去。”
容静丞静默一秒,笑了:“也是。”
江藻抬眼与他对视,他的眼底沉静如海,幽深,晦暗。
“小藻,会陪着我吧?”容静丞声音很轻地问。
一段漫长的沉默之后,江藻才开口:“我……”
但他只说了一个字,容静丞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唇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不用说出来。”容静丞笑笑,“做就好。”
江藻看着他,没说话。
“啊——我累了!”
容静丞的身体卸了力,直接往前一倒,大半身子都压在江藻的身上。
“小藻,我好累。”容静丞闭上眼睛,“抱抱我吧。”
和以往撒娇的口吻不同,这句话里带着浓浓的疲惫,江藻用余光瞥见他的脸,素来神采奕奕的男人流露出难得的倦意,只将这不为人知的一面暴露给了他。
江藻的睫毛颤了颤,抬起手缓缓地抱住对方。
然后,他凑近过去,在男人闭着的眼睛上落下一个轻柔如羽毛般的吻。
“睡吧,我在这。”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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