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对这部电影还是有点自己的看法。
她问裴学海:“您刚才提起昭将,我可以认为是我扮演的李三娘,给您带来了一点关
于无忧的灵感吗?”
“有这方面的因素。”裴学海点头(),“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又截然不同。”
凌穗岁又问:“我有点好奇,您为什么会找我演无忧。只是因为我的打戏水平吗?”
裴学海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语气变化,现在他才是感到好奇的那个。
“你不愿意?”他反问道,“听起来,你的意愿并不是很强烈,我更想知道你这边的原因。”
好吧,凌穗岁耸肩。
她坦诚地说:“能参演裴导的作品,我当然很愿意,也很荣幸。我只是在思考,单从角色贴合度考虑,您对无忧的设想更适合由没演过戏的新人来诠释。那种自然流露的懵懂,来到陌生环境的拘谨,不用演就能和角色融为一体。”
裴学海听出她的意思了,她是觉得无忧这个角色没什么难度呗。
他直入主题:“你想加戏?”
“您剧本才写了个框架,怎么能叫加戏呢?草创阶段的调整再常见不过了。”
凌穗岁一脸认真地说:“照理说,大侠无忧是裴导构建的作品,我一个年轻人不该指手画脚。但既然您来找我聊天,就证明您信任我的能力,要是我不敢给您提意见,那不是看不起您的心胸吗?”
“所以,尽管我内心十分忐忑,但为了不辜负您的看重,也只能有话直说了。”
裴学海:……
好好好,还成了他非要她说的?现在的年轻人,油嘴滑舌的水平倒是很高。
行,他倒是要听听,她能说出点什么东西来。
凌穗岁:“我非常喜欢您的构思,大侠无忧在我的脑海中是一幅画的印象。无忧是一张清澈的白纸,周围人对她的所作所为是落在纸上的色彩,共同构成了荒诞、怪异、讽刺的画卷。”
“但是,人们在评价一幅画的艺术价值时,往往不会考虑呈现这副画作的白纸,尽管它和这幅画密不可分,谁也否认不了它的存在。”
无忧对《大侠无忧》的意义,不就是用来画画的纸么?
裴学海给了她叙事主视角,给了她戏眼中心的身份,却唯独没有给她任何主动权。
在权贵眼里,她的意见不重要。在裴导心中,对女性角色成为主角时的动机和行动想象力也很匮乏。只是在几乎见不到“女主角”的电影圈,这一点对他达成艺术成就的影响接近于零。
凌穗岁接着说:“三十年前,您曾经拍过揭露封建王朝黑暗面的电影,李老师表演的深宅妇人令我印象深刻,她拿下戛纳影后完全实至名归。”
“三十年后,同样是以‘受难者’为主角,去讽刺封建社会的作品摆在了我眼前。要说我不想演,那就太虚伪了,我还没那么淡泊名利。”
裴学海看了她好几眼,觉得有些牙疼。
夏天那张嘴,刻薄与否都在明面上,哪像这个小凌,好话都让她说了,拐着弯骂人还挑不出错来。
说他为了冲奖,说他三十年来没有进步……他还好端端地坐在这,没有朝她吹胡子瞪眼,确实对得起她刚才说得“心胸开阔”。
话都说到这,凌穗岁索性把意图表现得更明显一点。
“既然无忧究竟是不是玄门弟子,欧阳先生到底去了哪里,是您在电影叙事上供观众想象的留白,我们为何不强化这种风格,给无忧再添加一个谜团呢?”
“其实我刚才就想说了——倘若是天真懵懂的少女,真的能掌握好以杀人为目的,如此狠辣的剑法吗?”
裴学海没有回答,而是先直视她的眼睛。
他对凌穗岁的态度几次变化。最先是娱乐圈有点天赋的新人,那时还不值得他关注,后来因为夏天和应年,他对这个名字越来越熟悉,也逐渐产生了兴趣。
《昭将》上映时,他认为她是值得调/教的好演员。他愿意和她合作,虽然是他在挑选她,但他有这个资本和底气。
直到现在,这一瞬间的心境变化带给他新的灵感,他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无忧,以他从前想象不到的另一种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等等,她是无忧,那他是……?
裴学海暂时压下心中的微妙感,和她说:“你这样,是要我把整个剧本的基调都改了。”
凌穗岁眨了眨眼:“很多经典作品的最终呈现,都和最初创意大相径庭,这没什么的。裴导,我们会创造出不一样的精彩。”
哟,好大的口气。
裴学海笑了笑,虽然没接她的话,但也算是默认了这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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