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这次计划并没有完全按照我的想法来,多少还是让我有点失望的。
我确实没有想到,阿尔伯特连特工身份也都要藏那么深。
即使我也能知道这个身份的敏感性,可我觉得他应该会为善良的需要帮助,且不会对社会造成负面影响的人破例。
失算这一点,让我对这次结果的呈现并不满意。
……
怀特利议员对差点在生死边
() 缘徘徊的经历完全不放在心上。
而我对他的「要求不高」既感谢,又对自己有些失望,也不想聊这件事。
于是,我转移话题说道:“所以,斯图里奇警探…今天您有去和他见面吗?”
斯图里奇警探这次可是完全中了套。
米尔沃顿的行为就是想要看人陷入绝境。
他事实上并没有伤了斯图里奇警探的妻子和孩子,却故意找了个假的断指威吓对方。等他真的做了不可弥补的过失后,再让他知道他做的事情都是一场笑话——
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彻底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我和怀特利议员讨论过,考虑是否让怀特利议员与苏格兰场的人说,他和斯图里奇警探只是在演戏,掩盖斯图里奇警探所犯的错误。不过,我们同样认为,这件事还是应该与斯图里奇警探沟通一下
怀特利议员当时问我说,我是希望斯图里奇警探继续当警察,还是引咎辞职。
因为我知道,我的看法太过毫无人情味,所以我并没有想发表想法。
从感性上来说,我个人希望斯图里奇警探辞职。有些错误,一生只犯过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再给机会去进步。因为同样的事情面前,他的个人偏向已经很明显了,下次一定还会继续做同样的选择。
可从理性上讲,这个年纪辞职是得不到退休金。同样的,他很难再就业,妻子和女儿L都靠他支撑。他希望他不要意气用事,放弃自己为人父的责任,屈服于良心。他就该继续当警察,努力不让自己被社会淘汰。
我没有觉得,谁有权利决定哪条人生对斯图里奇警探来说是最好的。
而我最多就只是接受结果。
怀特利议员似乎也不把这里的人当作外人,坦然又真挚地说道:“我和他见过面了。我跟他说原谅他,剩下的让他自己去处理。”
「原谅」这个词刚冒出来,我内心自己就惊了一下。
不愧是正派角色,用词都很切中要害。
我丝毫没有想到这个词,从没想过「某个人是否能以原谅与不原谅的资格去解决一件事」。
怀特利议员朝着我笑,口吻愉快又欣慰,说道:“这段时间和兰尼相处,我得到了很多启发。”
他的这句话让我觉得不明不白的,所以我没有敢随便应。
怀特利议员谈话正在兴头上,继续说道:“话说你因为我的关系卷入了黑客X的风波。要不是真的X出现,为你提供了不在场证明,你可能还会继续在苏格兰场里面接受调查吧?”这句话刚落,我敏锐地察觉到氛围突然陷入了古怪的沉寂。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想扫视周围众人的表情,然而我的注意力却被站在角落处路易斯吸引住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抱着避嫌的想法,路易斯跟我站的位置很远。
不仅如此,他还不跟我对视。
我觉得,他这样做稍微有点刻意。
阿尔伯特他要是真的想要我和
他们保持距离的话,应该也不会同意教授约我过来。也就是说,莫里亚蒂家现在还是对我的态度是很友好的。
路易斯这样保持距离,反而会让其他人注意,还会疑心他和我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
于是,我中断了谈话,将话题转回到实际情况上,“议员先生,我们要一直站在门口讲吗?你们先进去吧,我换双鞋子,很快就跟着进去。”
怀特利议员听我这话,下意识地扫视周围一圈,发现走廊上一下子多了很多人,歉然地笑道:“抱歉各位,见到兰尼之后,太激动,忘记了基本的礼仪,是我考虑不够周到。”他很快就跟着带着所有人回客厅的方向。
我重新专心地换着鞋子,脑海里浮现着路易斯跟着人流进客厅的画面。
或者说,他是第一个察觉到对话结束的人,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就头也不回地,面无表情地离开现场。
我突然想到早期路易斯不待见我的时候,总是会第一时间从现场离开。除非必要,否则他绝对不会给我开门,不近人情,又斤斤计较。
对比现在,我还不免有些感慨。
因为事实上,撰写「我是黑客X」的文章是我委托路易斯帮忙写的。我们这边的计划一敲定,我就和路易斯取得联系,问他可不可以帮我的忙。
要临时写一篇有理有据地挖掘黑幕的文章,并没有那么容易,尤其是写稿的人还得有编程方面的基础。这方面要零基础的华生来写,实在太难了。刚好路易斯似乎对电脑技术这方面也有知识和技术,应该有能力写这么一篇充满逻辑和技术性的文章。
此外,我有心试他,试「路易斯对X了解多少」。
路易斯当时就说了一声好,让我一个小时后再去找他。
昨天回公寓的时候,我也发了一条短信给他。他很快就应了一句“好”。
他从不多说一句废话。
……
谁也没有想到,我和他现在还能发展成朋友关系。
见路易斯也很小心在维护他自己在哥哥面前的形象,那我还是暂时不要跟他说话。
抱定这个决心,我进客厅的时候,便打算把注意力全放在教授他们身上,顺便提醒教授他们可以切蛋糕吃。然而,在开口前,我的余光就注意到,贴在客厅进出口墙角装酷的路易斯。
老实说,你们有没有经历过那种被人躲在墙角吓一跳的经历?
对,你们想象一下。
路易斯就冷不丁地站在那个吓人的位置。
很吓人……
我差点想要回头看他一眼。
这个时候,教授又在客厅中央打开蛋糕给萨姆看。整个莫里亚蒂家对这个坚强安静的孩子都很热情,都围着他转,像是在给他过生日似的。
这一幕画面温馨得不可思议。
仔细想想,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别人庆生的模样。
我过去很少经历过,被人捧在手心里面的日子。
不知道这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看着萨姆,忍不住在想——会不会像他那样,一点都没有感觉自己被关注着。不过,这很难不会注意到吧?心里面感觉到高兴,这一点很难会被忽略吧?
“……”
可不得不说,莫里亚蒂家的温暖氛围实际上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也许我应该去漫画里面好好看一下,为什么阿尔伯特没有当场帮怀特利议员;为什么要拖延消息;为什么不顺势抓住米尔沃顿的把柄,立刻送他去调查。
我重新整理自己纷乱的情绪,正要走到客厅正中间,手心传来一阵异物感。而路易斯则面无表情地从旁边走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低头一看,发现路易斯在我手里塞了一个单独包装的迷你小蛋糕,是在暗中示好。
我心中忍不住有了一阵意外。
“……”
该怎么说?
我好像…还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