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宫门外。
司空颂纵身下马,拿出自己的令牌出示给门口的侍卫,而侍卫们也认得这位立下战功的青年将军,连忙放行。
“将军请进,您是有要事向陛下觐见吧?”
司空颂不置可否,只笑了笑以示回应。
进了宫门,她大步走在宫道上,并没有像外班侍卫以为的那样去找陆以朝,而是径直朝着凌清阁的方向奔去。
“劳烦禀告国师大人,就说……司空颂恳请一见。”
到达凌清阁后,她站于门外,对凌清阁的侍人谦和有礼道。
侍人颔首,走入门内。而司空颂停在原地,思绪万千。
望着眼前这个自己已许久未曾踏足过的地方,她面露怀念,陷入了过往的记忆之中。
正如她人所言,她的的确确对国师满怀敬仰之心,而这并非无稽之举,而是因为对方曾救她于生死之间。
司空颂幼时不似现在这般强壮康健,与之相反,那时她弱不禁风,是个十足的病秧子,身子全凭昂贵药材吊着,只要一场小病便能要她半条命。
但该来的总也躲不过。十二岁那年她生了一场重病,家里请了许多有名医士来为她看病,都毫无成效。后来她的母亲甚至请来了宫中太医,太医为她开了药方,但最终仍是不见好转。
当时她虚弱躺在床上,高烧不退,隐约听着门外母亲的叹息和父亲的啜泣声,身体和脸烫得宛如要燃烧起来一般。
她迷迷糊糊地想,大概这一次,自己真的会死吧。
渐渐地,她的意识变得模糊,眼皮也支撑不住,几欲阖眼,想就此彻底沉睡过去。
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一抹清寂冷冽的白映入她的眼帘。
司空颂努力仰头看去,伫立于她面前的是一个白衣女子。对方神情微漠,淡然出尘,竟不似凡尘中人。
自己是见到神仙了?司空颂看得呆住,不由这样想到。而下一秒,她下意识把自己的话说出了口。
“你是神仙吗?”
在一片死寂的环境里,小女孩衰弱细微的声音显得如此清晰,但女子并未回应她。
司空颂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双冷寂乌沉的瞳眸沉静望向她,而后她便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沉睡。
她这一觉睡得很是舒适恬静,醒来时母父都围在她身边,眼睛通红,抱着她喜极而泣。
司空颂这才得知,自己足足睡了三天三夜。神奇的是,醒来之后她感到身体大好,变得健朗有力,这是她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而母亲告诉她,是身为大将军的姨母去求了国师,国师应允而来,用了某种神法仙术救了她。
原来那日自己所见的白衣女子不是神仙,而是国师大人。
但是,这又有什么区别?
从那时起,在司空颂心里,拯救了自己的国师就是神灵一般的存在。
思绪回到现在,司空颂复又
抬头,朝凌清阁的院落内望了一眼。想到即将见到单奚泽,她心中紧张局促,反复斟酌着一会儿要怎么说第一句话。
院落内渐有脚步声传来,司空颂心中怦怦不止,猛然望向来人。
但结果令她大失所望,来者并不是她预想中的单奚泽,而是慈灵。
“将军有何要事?”慈灵困惑地望着眼前的人,她自然还记得司空颂,对方从前时常偷偷跑到观星台附近,站在下面虔诚而崇敬地注视着进行祭祀大典的单奚泽。
见司空颂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慈灵只得解释:“国师大人并不在此处。”
“那……国师大人是在观星台么?”司空颂心中失落,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慈灵摇头。
“那她去哪儿了?”司空颂急道。
“恕我不能奉告。”
慈灵神情凝重而肃穆。
司空颂一愣,而后低下头:“抱歉,是臣越矩了。”
她本没有资格打探单奚泽的行踪,因而只能为自己的鲁莽向慈灵致歉,而后落寞离开。
离开凌清阁之后,司空颂漫无目的地走了少刻,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了观星台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