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朝仰着脸,胸口急剧起伏,触目只能望见殷红的床帐帐顶。
她整个人被按倒在床榻之上,陷在柔软的锦被间。
此时她眼底终于闪过一丝怒意,抬起手去想抓住单奚泽的肩膀,反制对方。但单奚泽自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轻松捉住她意图反抗的那只手,如同猫捉老鼠一般轻描淡写。
然后握着陆以朝的手轻贴到自己脸旁,将对方指尖抵在自己唇瓣之间。
唇齿轻触着微凉的指尖,是极为暧昧的距离。
“陛下倒也不必如此心急。”
随着她不紧不慢的说话声,红唇张合,柔软唇舌与指尖分离又相触,慢慢地几乎将其浅含在口中。
陆以朝呼吸一顿。她能够确切感知到手指之间传来的细腻触感,指尖被温热湿润的气息包裹,当对方舌尖时而有意无意擦过时,留下犹如触电一般的滑腻濡热。
而单奚泽还仿佛有意挑起她情绪,竟将她的举动说成主动投怀送抱一般。陆以朝眼中烦躁更甚,但并不肯回应单奚泽的话,只沉着脸一言不发。
而与陆以朝不同,此时的单奚泽得到极大的满足,眼底的浓雾也散去些许。她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陆以朝身上移开,抬起眼眸打量周围的光景。
绮罗红帐悬挂于顶,婚床上铺着大红色锦被,上面以金丝绣着龙凤相飞的图案。床榻大约已用时鲜花朵熏染过,隐隐散发出浅淡的香气。床角还散落着海棠与芍药的花瓣。
单奚泽重又看向陆以朝,视线慢慢扫过对方身上的绛红婚服,低眸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后,她拈过陆以朝的侧发,柔声说道:“今日便当作是我与陛下的大喜之日,可好?”
陆以朝哪里肯从,挣扎着抬膝往上,却又被单奚泽轻而易举压了下去。
“陛下不喜欢么?”
单奚泽耐心抚平陆以朝已有些散乱的冠发,幽邃的眼瞳里含着令人胆寒的温柔。
她又想了一会儿,似是意识到什么一般,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染血的白衣。溅在她衣间的血迹已经干涸,由原本的深红变为红褐色,但仍然令人胆战心惊。
“我知道了,陛下是不是嫌我身上太脏了?”
一边说着,也不顾陆以朝的反应,她自顾自解开衣衫,将脏污的外衣随意抛在地上。
陆以朝见她脱衣先是一惊,在发现里面还穿着件里衣之后才松了口气。可单奚泽却似乎并不打算止于此,纤细指尖落在衣襟,似要褪下这最后的遮蔽之物。
“够了!”
陆以朝终于无法继续保持沉默,忍不住出声喝止。而此时单奚泽身上的衣物已褪到一半,露出半边雪白肩臂。
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女子停下了手中动作,侧头望着她。
“……这样就可以了。”陆以朝闷声道,语调有些生硬。
两人之前不是没有过更亲近的举动,陆以朝现在这样反应过度,更多是因为不愿被强
迫(),拏蹎???譳葶祙??㈣[()]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无疑是一种屈辱。
她不愿在这样的情形下与单奚泽发生什么,很快想了个借口。
“你连婚服都未穿,又怎么能算作是成婚?”
单奚泽微微一怔,陆以朝的话的确把她给问住了。她沉吟片刻道:“陛下说得不错。可惜……现下也无处去寻合适的婚服。”
她的语气略带遗憾。就算能取来与陆以朝身上这件婚服相配的凤衣,也已是不能穿了。那身凤服被林玟穿在身上,现在应当已被鲜血浸透。
早知如此,方才她杀林玟的时候,就应当先把凤服从他身上剥下来才是。
但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只一心想着要快些除去眼前的阻碍,立即来见陆以朝。
而陆以朝听到她这轻描淡写的一句,不由眼神一凛,心中明白林玟多半已是凶多吉少。
不过眼下陆以朝更在意的不是林玟的死活,而是单奚泽看上去情绪很不稳定。
“罢了,婚礼一事还是改日再说吧。”
单奚泽松了口。还没等陆以朝缓口气,她便又笑盈盈看过来,“但洞房花烛,却不可耽搁。”
听到单奚泽这一句,陆以朝眼神一凉。
她摸不准单奚泽接下来会对自己做什么,于是当单奚泽再度低头亲吻她时,她趁着单奚泽没有防备,猛地抬手袭去,想反手制住对方的右手。
陆以朝这一下用足了力气,以至于单奚泽手腕微微弯折,白皙的腕口呈现出一圈鲜明的红色印迹。
可单奚泽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痛意,把另一只空余的手横在陆以朝胸前,阻止她起身;一边不顾脱臼的风险,手腕强行下曲,以指尖在陆以朝握持着自己的那只手上点触两下。
陆以朝霎时只觉手上酸麻,半只手宛若失了知觉般乏软无力,无法再握紧。
单奚泽摇了摇头,将右手手腕从陆以朝手中抽离出来。
“陛下真是不乖。”
单奚泽垂着眼眸注视身下的陆以朝,目光轻柔而充满爱怜。
“是因为我待陛下太过温和么?”她思忖了须臾。
“……或许,我也该适时给予陛下一点惩罚了。”
待单奚泽说完这一句,陆以朝忽感身上一轻。是对方从她身上起身,不再压制着她。
还没等陆以朝有所反应,单奚泽又垂首于她面前,从她的角度看不到单奚泽此时在做什么,只能看见对方如墨缎般的乌发与白皙纤细的脖颈。
但她随即就知道了单奚泽在做什么:尽管隔着繁琐的衣物,但她仍能感到对方指端轻抚过自己腰身,而后落在束衣腰带上。
下一刻,她腰间所配的玉带被单奚泽扯了下来,原本齐整俨然的婚服一时间松散开来,变得松松垮垮。
陆以朝不由脸色一变:“你……”
单奚泽仰起头来,并不在意惊疑且警惕的陆以朝,只捉住她垂在两侧的手,然后抑着她靠向旁边床柱。
而陆以朝因了方才那一
() 出,手臂仍然酸胀发麻,根本无力抵抗,只能任由单奚泽左右。
女子神情认真而专注,举起手中的腰带,将少女的双手提举至头顶,捆绑在床柱上。
看着被自己束缚得严严实实的陆以朝,单奚泽脸上多了几分满足的笑意。
在确定陆以朝无法逃脱之后,她站起身来,走出几步,在不远处的喜桌前停滞下来。
喜桌一侧的烛台上燃着一对龙凤红烛,火光跳动摇曳,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彩。桌上摆放着各式御果和御食,新鲜的荔枝与龙眼躺在翡翠果盘中,颗粒丰盈,浑圆饱满。
单奚泽视线掠过琳琅满目的喜果喜糖,最终停在置于喜桌中央的合卺酒上。
她从桌上取下那合卺酒杯,缓步回到床前。
青玉酒杯上一面雕绘着双螭,另一面则镌刻凤凰图样,栩栩如生,精细巧妙。握持在单奚泽指间,愈发显出她肤色如玉,足以令人乱了心神。
单奚泽将玉杯抵于陆以朝唇前,略微倾斜。
隐约能见得清透的酒液在杯中晃荡,几乎要溢出来。
陆以朝却抿紧了嘴唇,不肯将这合卺酒喝下去,宛若执意要与单奚泽对抗。
眼见陆以朝不愿配合,单奚泽似乎也失去了耐心,伸出手去掐住陆以朝下巴,强迫她往后仰起脸,一面用指尖撬开她紧闭的嘴唇。
没有丝毫犹豫,单奚泽将酒灌入陆以朝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