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宫廷岁月103(2 / 2)

宫廷悠游岁月 三春景 10436 字 7个月前

“...照内侍班头所说,这张怀文因着没有家室,一人独居京城,倒比别的同僚自由自在。因此空闲时日也比别人多,所以常常热心代班。有哪个内侍因着急事,不好守门下钥等,都能去寻他。”

“继续说。”到此,郭敞依旧

() 没发表太多意见(),也不见生气。

“问过那些与他一同当班的内侍?()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有那么几次,他确实擅离职守过。再不然,就是一同当班的内侍自己喝酒赌钱去了,并未注意到他。”

郭敞听到这里才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就是戍卫宫城的卫士?如此怠惰么...这才安享太平几年啊,就糜烂至此——想到朕的卧榻之侧,是由这等人守着,睡都睡不安稳了!”

“王志通,给朕记下来,此事了了,要整顿一番内侍风气...这些勋贵子弟,难道这样不济事?”内侍中充斥着大量勋贵子弟。

在王志通应了一声‘是’后,张皇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突然话头就到别的事上了?不过,她还是很快继续道:“...张怀文擅离职守,又或者同班者无法确定的日子中的一些,正好逢着高氏也有不能确定行踪时。”

“这倒是奇了,高美人如今位份在那里,行动坐卧也是离不得人的,还能消失在人前?”郭敞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是被带来的董素贞打断了一下。

董素贞被两个宫正司女官,两个宫正司寻常宫人押解过来的。虽然这么会儿功夫,还来不及用什么大刑,可一个‘下马威’她是吃到了。素娥看向她,就见她头发凌乱、脸色惨白,手指尖上血糊糊的,是用竹签插过指甲盖了。

“这是人证到了...对了,先前在宫正司,这宫娥招出什么了吗?”郭敞站起身来,仿佛是好奇一样问带人过来的宫正司女官。

宫正司女官有些紧张地道:“回禀官家,这宫娥来的辰光短,不过两刻,还来不及问太多。奴婢们问张怀文之事,她倒是不肯认的,只说自己没见过张怀文。”

“这样人证就不作数了罢?”郭敞挑了挑眉。

“官家,不是这般说。”张皇后忍不住打断郭敞的‘偏心’,道:“官家就是偏帮高氏,也不能如此轻轻带过。不过是这宫娥负隅顽抗,不见棺材不掉泪...这等刁钻的,须得用刑才是。”

“用刑,用多大的刑?是要屈打成招么?”郭敞似乎是真的烦了,说话一点儿情面都没留。

其实这个问题上,张皇后和他都有理。以此时办案的流程,特别是宫正司办案的流程,用刑拿口供是必然的。不然真的要彬彬有礼?那样的话,就别指望那些心怀大秘密的人能开口了。而郭敞,他的预设也是极有道理的,宫正司本来就多的是屈打成招。

郭敞并不是在乎屈打成招这件事本身,这种事以前不会少,以后也不会少...他只是介意当下这一案中,关键‘人证’被屈打成招。

张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想和郭敞直接起冲突,那样就是争赢了,她又能得什么好呢?于是只能忍下,对旁边郑姑姑说:“你去问话,问问这玉殿宫娥,那几日高氏都是如何消失在人前的。”

郑姑姑领命,立刻就去问了。提了几个日期,然后就道:“...那几日,高美人从不出现在人前,这是玉殿上下都知道的吧?”

() “这...奴婢记不大清了...只说日子,都不知道那一日做了什么...”董素贞怯怯地、断断续续地说。

“你记不清了?再好好想想!譬如这一日,去岁的冬月初九,不正好是你的生辰,那一日做了什么一点儿不记得了?”郑姑姑逼问道。看来宫正司确实做了一些细致调查,连董素贞的生辰都知道了。

有了这个提示,董素贞才想起了一些东西。但想起来的同时,她就犹豫地看了一眼素娥——这个动作当然被在场其他人看在眼里!

郑姑姑仿佛是抓住了老鼠的猫儿,立即道:“董素贞!还不说清楚么?当着官家与圣人的面说谎,那可是欺君之罪,你有几条小命这样大胆?如今老老实实承认,至少不会祸及家人——”

“那一日,臣妾在——”素娥显然想到了什么,抢先就要说话。但话说到一半,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往下说,而是看向了郭敞:“臣妾在——”

郭敞原本还脸色越来越沉,浑身都是不耐烦的感觉,听到这里,突然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了抬手:“圣人再与朕说说,景福殿‘幽会’,都是哪些日子来着。”

张皇后还以为郭敞终于认清了高素娥的真面目,不再偏帮她了,连忙说了几个日期出来。

郭敞算计着那些日期,还有些不确定,于是又看向王志通。王志通一下就明白了郭敞的意思,点了点头,轻声道:“正是那几日,官家。”

“哈哈、哈哈哈哈哈!”郭敞忽然忍不住放声大笑,一面笑,一面拍着大腿摇头。

在场的人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官家这是怎么了。大约只有素娥知道他为什么笑...大概是觉得眼前这一幕很荒唐吧。

而此时,素娥也终于完全放下了新,知道这一次针对她的算计已然失效...其他的方面不说,在关键‘证据’上,出现这种纰漏,还真是她运气好啊——呃,也不能说是单纯运气好,毕竟可以钻漏洞的地方本来就少,选到错的‘漏洞’,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必然了。

“官家...官家为何发笑?”张皇后忍不住道:“官家若是生气,也别如此...气坏了身子,这高氏便是万死也不能抵过......”

这是当郭敞‘怒极反笑’了...此时其他四妃也是互相看了一眼,跟着道‘是啊是啊’的,劝慰郭敞。

郭敞摆摆手:“不是那般,朕是真觉得好笑极了...素娥你站起来,你啊你,自诩平日低调不惹事儿,不会得罪人。如今怎么说?竟有人这样精心设计你,置你于死地——王志通,与你高娘娘拿个座儿来。”

王志通这时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总不会是最糟糕的那种情况了。至于说高美人这次被陷害算计,官家之后会做什么,折腾多少人,那都不是大问题了。左右死的是别人,干他王志通什么事?

王志通亲自端了一只鼓凳来,就摆在郭敞一旁的位置。一旁刘亮也算是有些眼力了,自去扶了跪在地上的素娥。

如今天气还称不上‘暖’,

坤宁宫的正厅地衣却又已经收起来了,地上是坚硬致密的青方砖。素娥这一跪,可不像平时一样,还有人放蒲团、跪毡之类的东西。再加上跪的时间也不短了,没人扶着确实站不起来,走路也狼狈。()

“官家!”刚刚见郭敞如此吩咐,张皇后有些迟疑,迟疑自己是不是错漏了什么证据,让官家彻底不再怀疑。而就是这一迟疑,高素娥都坐在官家身旁了。此时,她再也忍不住,下意识提高了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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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敞甚至没给张皇后一个眼神,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张皇后先别说话。他自去看着素娥,这才注意到她眼角淡红色的划痕,脱口而出:“这是怎么了?方才伤着的?朕倒不知了,宫正司对着妃嫔,也是随意用刑的么?”

苏宫正觉得压力比山大,却顶着官家冰冷的眼神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这是圣人砸的吧?这虽然是实话,但由她来说,也有将圣人推出去顶缸的嫌疑。

“...怎么不说话?是觉得委屈了?”郭敞伸出手,指头碰了碰素娥眼角那道划痕:“朕总不会叫你白受这一回委屈的。”

素娥能说什么呢?她的心情和苏宫正差不多...没法说啊!这时候说是皇后砸的,倒像是在告状了。

“官家,这连小伤都不算,是那几封假信,不小心刮到了。”素娥说了真实情况,却没有提及张皇后。

不过郭敞很聪明,大概猜到了内里实情...纸张这种玩意儿,刮到手指也就罢了,好好儿的怎么会刮到眼角?

“...朕都不知道,你平日小心谨慎那个样子,到底是人好,性情和顺,还是胆子小了。”郭敞摇了摇头:“但,不管是哪种,如今你也该知道了,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这回若不是恰好,这等事扑在你身上...就算朕信你,流言也能杀了你了。”

和素娥说话的郭敞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又抬了抬手,再次阻止了想说话的张皇后。

这一次,他转过了什么,对张皇后语气淡淡地道:“圣人不必说了,朕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这回是宫正司弄错了。最大的错处在于,高美人不在人前的那几回,嗯,你们应该查到了,说她是躲在静室礼佛是不是?那几回她根本不能去幽会——不,的确是在与人幽会。”

“是同朕幽会...朕微服出宫,偷偷带着高美人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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