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成功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将心情从洗澡时发现傍晚他按过的腿弯上出现了几个暧昧的红色指印时的慌乱无措,变成了对他的担忧和感动。
她捏着一枚净化晶,轻手轻脚地走到黑晶石床边坐好,尽量不去思考晚上怎么睡的问题,打算先用净化晶将廿泽的双腿上的污染处理一下,哪怕让他舒服几分也是好的。
察觉到她柔软冰凉的指尖贴上残缺的右腿,泽尔修斯紧闭的长睫一颤,内心全都是难以言喻的欢喜。
没了无数次轮回的沉重记忆,求偶期的泽尔修斯冕下只剩下了本能的喜爱。
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哀痛,多次受到伤害后刻在骨子里的戒备、警惕和多疑全都消融在了暂时遗忘的岁月里,他只知道自己构思了一个十分邪恶的计划,假装睡着后,心爱的小雌性思量再三,还是没有嫌弃他满身的血疤和聋哑的身躯,决定要和他结为伴侣。
只是意识到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他高兴。
那么,今晚就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了,她会同意被他浇灌吗?
求偶期的冕下大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多么的不对劲→_→
兽人世界的婚配一向自由,也没有那么多繁杂的仪式,只要互相看对了眼,进行联结后就算礼成,有部落的兽人和雌性会去族长那里登记一下,然后兽人会重新挖一个山洞当做婚房,雌性搬过去后他们就是夫妻了。
流浪兽人之间则是连登记那一步都省了,他们的生存困难,野外山上随便一个无主的石洞,互相爱慕的兽人和雌性,一场漆黑夜晚的抚慰联结,就是成为伴侣的全部仪式。
但泽尔修斯是个很有仪式感的兽人,他深切的为了自己的弱小和贫穷而自卑,他知道这次的新婚之夜是在小雌性租的石洞里进行的,所以打算等天亮了,就重新挖一个石洞,用他身上剩下的、最漂亮的羽绒筑巢,重新再与她举行一次伴侣仪式。
如果她不喜欢,那他可以每天都重新挖一个石洞,每天都和她在一起,每晚都重新过一次新婚之夜。
一触上他伤口就发现他浑身紧绷、呼吸急促、体温火热的苏落落:“???”
她有用那么大的力气吗?
还是说,是净化晶碰到伤口上太疼了?
苏落落迟疑了一下,将贴在他小腿上的两枚净化晶往上拿了一点。
净化晶是一种看起来和丧尸晶核差不多的晶体,但比丧尸晶核要软,有点像冻结实的果冻,握在手里十分Q弹,而且和丧尸晶核不同的是,低等级的净化晶是可以被制造的,通常由精神力强大的雌性和巫医一起调配,还需要一些特殊的矿石材料,所以和能够延缓兽人体内污染蔓延速度的汤药一样,都是很昂贵的东西,没有几个兽人能买得起。
使用净化晶也很简单,将之贴到污染严重的兽纹上即可,苏落落找不到他的兽纹,就按照赛琳娜奶奶的提示,将净化晶贴在了他的小腿处。
廿泽身上的火系污染是真的很严重,才刚过了几十秒,苏落落手中的两枚二级净化晶已经全都出现了大片的漆黑裂缝,没过多久就彻底碎成了粉末。
苏落落早有准备,没让那些浸透了污染的粉末掉在他身上,将它们收集进了一个特制的紫色小竹筒里。
这个竹筒是购买净化晶送的,说是使用过后可以用这个回收,下次买净化晶的时候看里面净化晶残余量可以打折。不过看这个使用状态,下次打折他们是别想了。
两枚净化晶用下去,廿泽的呼吸似乎平缓了一些,但蘑菇灯又暗了几分,苏落落看不清他的脸色。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好像和自己的差不多烫,也就没有再纠结,将蘑菇灯用一块兽皮罩住,整个石洞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苏落落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兽皮裙脱掉。
主要原因不是她觉得太扎,还是因为那条裙子已经很脏了,她刚刚顺便清洁了一下,外面的毛毛都是湿的,就这么躺进干净柔软的羊绒被褥里不仅会把暖和的被子弄湿,还很容易感冒。
而且……赛琳娜奶奶不是说,她没事的时候最好多和廿泽肢体接触一下么,他已经睡着了,她又不是没穿衣服,只要控制好睡眠的时间,在他之前醒来就好了。
努力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说服了自己,苏落落红着脸脱下了兽皮裙,蹑手蹑脚地上了黑晶床,尽量不碰到泽尔修斯的身体,开始把堆在自己这一侧的兽皮被褥一点点从脚边往两人身上盖。
黑暗中,全都是她卷被子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偶尔因为静电闪现一两秒明亮的光芒,石洞外冷风呼啸,裹挟着寒冷的气流从并不太结实的木门中钻入,反而显得身侧的高大兽人那儿特别的暖和。
苏落落努力蜷缩着身体躺下,还是忍不住一点点往他的方向蹭,很快就摸到了他的手臂,又往里蹭了点,很快就碰到了他火热的胸膛。
鼻尖微红,苏落落往外探了探,和他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开始试探着把冰凉的双腿往下伸。
泽尔修斯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折磨,他原本想坦白自己在装睡的事实,刚睁开眼,就看见小雌性当着他的面脱衣服,露出了大片白皙光滑的后背,乌发如瀑般垂落在泛粉的肩膀上。
他还没从那样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她就自顾自地躺到了他怀里,还、还摸他。
耳尖红的彻底,泽尔修斯舌尖抵着犬牙,大口咽下沉重的呼吸,不想贸然行动伤到身边的小雌性。
可她偏偏没有察觉到他的挣扎,柔软微凉的小脚一个劲儿地往他腹肌上撩拨,身上香气莹莹的味道只在他咫尺之间。
指节用力捏紧到泛白,泽尔修斯胸膛剧烈起伏了一瞬。
以为自己不小心踢到了他的苏落落动作一顿,小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见,可能不注意碰到了他的伤口。
有了这个教训,苏落落接下来的伸展运动做的更轻更慢了,对习惯了疼痛、习惯了流血、习惯了仇恨却根本没有任何和喜欢的雌性共处一室经验的泽尔修斯而言,就是一场比方才更加水深火热的酷刑。
求偶期的兽人直白又不懂得掩饰,于是苏落落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她踩到了一根坚硬的棍子。
眼底浮起了浓浓的疑惑,苏落落踩了一下,又踩了两下,确定那确实是根棍子没错,都被他的污染烧到烫脚了——
可是为什么到了夜晚休息的时间,泽尔修斯还要在腰间别一根棍子?他睡觉之前有带这根棍子吗,先前回来的时候没看到,苏落落还以为他已经把那个棍子给丢了。
是后来回去捡的?现在带着是为了防止晚上会有猛兽来袭击,想要保护她么?
这么想着,苏落落又有点感动。
她收回了脚,想着晚上睡觉之前已经点了专门驱逐尖牙兽的草球,为了保险还点了两个,应该不会有野兽靠近他们的石洞,有棍子在被窝里睡觉的时候容易打到人,万一碰到他腿上的伤口就不好了,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将这根棍子拿到外面去。
她尽可能小声地翻了个身,让自己的姿势变成侧躺,然后顺着泽尔修斯结实的手臂,一路往下,朝着那根棍子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