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这、这不是……影视剧里经常会出现的魔族形象吗?
柳善善下意识后退一步,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救命,她的师父因为一口酒,彻底入魔了。
脑袋里刚白了一瞬,就见躺在床上的男子,忽然轻颤着眼睫睁开了眼睛。
好在,眼眸里没有什么黑化的样子。
看着乌黑温润,除了有些醉意之外,并没有其他。
切回药修,打开[望闻问切]。
师父此刻脑袋上的名字,也只是[醉意熏熏],和[心魔]两个。
再下面,心魔的破除方法之前就看过,讲了也白讲——放下执念。
至于[醉意熏熏],则更气人了。
解决方法是:待酒醒。
但不管怎么样,只是喝醉了,没有严重到入魔。
她勉强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还是先试试看能不能快些让师父醒酒吧。
她咬咬牙,伸手将拉起被子,将他整个脸都蒙了起来——避免待会儿有什么人闯进来一眼就能看到。
做完这些,便想扭头离开。
却没想,被子刚蒙上,就被他伸手,从里面推翻开。
柳善善:!
喝醉了还不老实。
她再度给他盖上。
再度被他推开。
她再来。
再推开。
柳善善深吸口气,有些生气,刚要怒气冲冲地再重复一次,就见师父不知为何,这会儿竟已睁着双眼,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像是比刚才清醒了许多。
一时间,她竟以为师父酒意退了。
天呐。
她身为徒弟居然敢对师父生气!
心惊胆颤感瞬间便涌上来,柳善善刚要说话,就见他轻轻抿了下唇,眼眶有些红:“有些闷。”
看神情,就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柳善善:“……?”
这是她师父吗?
这是该出现在她师父脸上的表情吗?
可不得不说,这招非常好使。他看着太委屈,她当即产生了心虚愧疚,仿若做错了事一般,诚惶诚恐地帮他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顺便掖了掖被角。
然后双手合十,低声下气道歉。
师父专注看了她一会儿,片刻后,竟露出了抹略显腼腆的笑容。
“你真是个好人。”
——不管你是谁,请你立刻从我师父的身体里出去!
柳善善很想这么说。
但她也很清楚,以师父
的实力,是很难被人夺舍的。
也就是说,这八成就是他本人!
喝醉了后的本人!
没点酒量为什么要学着别人喝酒!
还把自己喝出了个大魔头造型!
她很想吐槽,但她不敢。
柳善善甚至不敢想,这模样要是被四师兄看到了,要怎么解释。
于是她只能再度转身,决定出门去找点醒酒的东西回来。
但是她失败了。
因为每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都会看到师父躺在那儿,用一种很安静,很孤独,仿佛将要被全世界抛弃的眼神看着她。
……仿佛心都碎成了一瓣一瓣的。
但凡柳善善的心稍微硬一些,就一些些!
她都成功走出去了。
但是,没有如果。
看到那眼神,她的脚瞬间便迈不动了,僵持数秒钟,猛地闭上眼,然后吧嗒吧嗒跑回去,蹲回他身边,认命地叹口气。
师父这才露出小小的,看上去有些开心的笑容。
仿佛个得到了奖赏的孩童。
可这么陪着也不是个办法,谁知道他的酒要多久才能醒呢!
柳善善决定换个办法。
她试探着问:“师父,你能变小一点吗?”
他抬眼看她,神情疑惑。
柳善善开始比划。
就是那个,小小的,黑黑的,长得像棉花一样的团子。
师父心领神会,自信变身。
——然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个白白嫩嫩,头上长着缩小版犄角,满头红发的,撑死也不会超过十二岁的少年版师父。
他正仰头看着她,脸上是纯粹干净的笑容,写着邀功。
柳善善:“……”
早就听说,修为高的人,不需要服用丹药都能随意变幻模样。
还真是。
但,她还是不忍直视地闭了闭眼。
还真别说。
师父小时候,还真挺可爱。
小小的,笑起来居然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笑容干净得不行,一看就是别人家的好孩子。
但——
长得这么可爱,叫她以后怎么面对成年版的师父嘛!
挣扎片刻,她再度形容。
师父再度自信变身。
好的,这次撑死七八岁。
再变身。
成三岁了。
柳善善连忙喊停,不敢再让他变下去,她怕再变下去,他要把自己变没了。
可她刚喊停,师父就好似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一般。
只见一阵黑雾缭绕而过,他终于变成了她想要的,黑棉花团子形象。
她松了口气。
赶紧将他从床上抱起来,从储物戒里寻到之前的师父专用小黑布包,将他装了进去。
他好似对这个包还有印象,刚塞进去,就乖乖地躺好,然后仰
着脑袋,看上去无比乖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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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好呆啊。
柳善善忍不住摸了下他的脑袋,将布包拉严实,背到了背上。
接着才松口气,放心出了屋子。
出去的路上,看到了总管事。
对于她一个人出来这件事,他倒是没好奇什么,只冲她低头行礼,看上去很是老实本分。
柳善善背着包出去。
客栈里,倒是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四师兄。
大概是去忙了。
她便去找店小二要了些醒酒汤,又弄了些醒酒丸。
没什么效果。
师父喝下后,倒像是被催眠了一般,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但她这会儿已经没之前那么担心了。
反正是喝醉了,等酒醒就能恢复原样。
再加之,眼下是心魔形态背在她身后,也不用担心被其他人看到。
又等待了片刻,四师兄终于回来了。
看到她只有一个人,他似是有些讶异,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
“心情不好吗?”
柳善善连忙摇头:“没有啊!”
他眸光望过来:“师父呢?”
柳善善不得不撒谎:“不、不知道去哪了。”
四师兄皱了下眉头,看上去好像有些不解。
但是竟然没有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青蕨果呢,不去了吗?”
她有些心虚,但也只能继续摇头:“我不知道,可能过几天吧……”
确实不知道。
毕竟师父这样子也不知道啥时候醒。
只见四师兄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道:“他可是经常如此,对你反复无常?”
柳善善迷茫片刻,摇摇头:“也、也不算吧……”
只见四师兄眸光望上去有些冷淡,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后,低低出声道:“我从小无父无母,不知世上大多父子之间是如何相处的,但想,父亲应当都是疼惜孩子的。”
性情冷淡的他,大抵是头一次说这种带有安慰性质的话,语气听上去有些梆硬。
可,柳善善却听得有些迷糊。
他在说什么?
她怎么没听懂呢?
是她跳频了吗?
“师父肯因酿酒这事为你千里奔波,便足以看出他的心思,只是偶尔兴许会有些其他事要忙,便不免会疏忽一些,可不管怎么样,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定然是非常在乎你的。”
“你……也不要太伤心。”
柳善善的大脑归位了。
她定定看着他,吐出两个字:“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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