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凯是前年认识的洪言军。
他三叔和军军的舅舅有生意往来,顾承安和军军来深市几次便和他们熟识了。后来顾承安让军军独自来跑这条业务线,也算是锻炼锻炼。
宋凯和军军年龄相仿,脾性相当,关系自然不错,尤其是一次偶然撞见他正在挑女士手链,更是八卦了几句。
得知他年年都在给姑娘买手链,宋凯更觉得这人能处,多罗曼蒂克啊!
只是没想到,这回自己第一次见他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出现,就闹笑话了,真是误会。
他挠挠头,准备再次表示谢意,却听到军军开口。
“小时候是说过我们长大要结婚的,就是不知道你还记得不?”
军军这话是看着苗苗说的,却把宋凯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情况?他脑袋有些发晕。
苗苗缩了缩手指,脸上挂着清浅笑容:“小时候我还玩家家酒演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言下之意是童言无忌。
苗苗背着自己的包,潇洒挥手,坚持独自离开去批发市场。
宋凯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又看向身边不动如山的好友:“什么情况啊?我看不明白了。”
“走吧,别八卦。”
宋凯:“…”
烦人,他抓心挠肝地想弄明白怎么回事。
这两人像是没事又像是有事。
苗苗在深市待了三天,以往的批发市场商户有不少她的老熟人,过去这些年,她卖过许多商品,认识的人自然不少。
这回来是准备进货一些有意思的石膏板和衣服。
选了三天货,每天定好商品交了定金便回旅馆休息,午饭晚饭简单吃一顿就是。
深市的批发市场全是如今最时髦的货,奈何她手中资金有限,不然梦想中进许多货,兴许带回去一卖就能发财,还清债务再租个小店,当上老板。
梦想总是令人充满动力,这样的生活成为她奋斗下去的支撑。
来深市第三天,准备去批发市场拿货前,她流连于各个地摊,看着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花五毛钱给自己买了一根漂亮的红色蝴蝶结头绳。
一圈黑色的头绳上环绕着五个小小的红色蝴蝶结,看着娇俏可人。
这样的样式批发去京市卖,至少能卖两元钱一根。
她算了算自己还剩下的十八元伙食费,一咬牙,买了五十根头绳,批发价三毛,自己身上还剩三元。
正准备离开时,卖头绳的摊贩叫住她:“妹子,要不要进点这个手链?特别好卖,那些小情侣可爱买这种,一忽悠一个准。”
手链…
苗苗想起那天在火车站听宋凯说的话。
有人还年年送手链呢。
她笑了笑,回摊贩:“我找不到那么多傻子买,谢谢了,我就卖头绳。”
扛着进货的石膏板和衣服包裹来到深市火车站,苗苗在火车站
外头花三元钱买了九个馒头,这就是自己接下来三天的口粮。
想想,忍三天就能多赚八十五元,是笔很划算的买卖。
要不是担心自己饿死,她连这三元钱都想换成十根头绳。
火车上依然人满为患,这几年,许多来深市进货又倒腾回天南海北的地方卖货的小摊贩络绎不绝。苗苗在其中不算特殊,只稍显年轻。
坐在绿皮火车硬座上,车厢里空气不算好,她又想起来时身边的人。
年轻男人身上是股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挺好闻。
而现在,自己身边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乘客,身上的汗臭味混着常年吸烟的味道,令人难受。
再难受也得熬,她靠着车窗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睁眼时,天还没亮,四周静悄悄的,约摸在凌晨三四点吧。
苗苗愣神了一秒,突然惊觉自己靠在身边人的肩膀上。
这个认知惊得她冷汗涔涔,自己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可那一瞬间,一股洗衣粉的香味又幽幽地钻进鼻尖,她猛地抬头,见到身边的人已经换了。
“你,你怎么又来了!”
军军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肩膀:“你这么不想看到我?”
“也不是,我就是惊讶。”
“看出来了。”军军拍了拍自己肩膀,“还睡不?”
苗苗昨晚睡得早,这会儿又被吓一跳,头脑还算清醒,再三问询,得知他是夜里换过来的,却又忍不住疑惑:“是我靠过去睡的还是你…”
还是他把自己脑袋按过去靠着的?
军军像是听见了什么奇怪的话,颇为无奈:“肯定是你靠过来的,大概是嫌玻璃窗户难受,觉得我肩膀舒服吧。”
苗苗抿抿唇,没再说话。
自己是这种人?不可能吧!
两天一夜的路程,军军瞄到苗苗的大包裹,好奇:“你一个人来进货忙得来?”
“那当然。”苗苗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少小看我。”
进货能抗能拿,就是肚子有些撑不住。
午饭时间,昨天还大大方方啃着馒头喝着热水的苗苗突然有些羞赧于拿出自己的白味馒头。
这么想着,她突然希望坐在自己身边的是那个臭烘烘的陌生人,而不是军军。
军军叫住推着餐车在卖午饭的乘务员,扭头问苗苗:“有三种盒饭,我记得你喜欢吃肉丝,我给你拿青椒肉丝和番茄炒蛋的?”
“不用,我自己带干粮了,你吃你的。”
军军没回她,找乘务员买了两份盒饭,推着其中一份给苗苗。
“我真有吃的,这份你留着当晚饭吧。”
军军撇开筷子,打开热气腾腾的盒饭,有些好奇:“记得你小时候的话吗?”
苗苗看着他,她发现军军的眼睛眼尾有一些些上翘,眼珠瞳仁很黑,有股吸引人同他注视的魔力:“什么话?”
“以前吃东西,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