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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邪神之后 一口果 3964 字 9个月前

畴,来到了兴丰观所庇护之地的边境。

站在这交界处,倒更看出了两边的差异。

同样是煞气笼罩,兴丰观辖下的煞气是弥散的,这些是因大劫运转,众生惶惶悲苦而生的煞气,浸得每一个生灵骨冷心乱,唯有一处清气昂扬。而在吴侯辖域内,那些煞气是凝练的。它们被以偏门邪法炼化,并堂而皇之笼罩在整个辖域之上,如一只凶威赫赫的恶兽,而在它所盘踞的地方,再没有其他的恶气敢于侵蚀。

吴侯与兴丰观的所行,谈不得善恶对错,只是两种不同的选择罢了。吴侯有心庇护,兴丰观独善其身,后者对辖域下的救护,只限在不影响自身的情况内,大约就像人间劳力,拿多少钱出多少力,多出的一点,算作悲心。至于更多的恶事,大劫之中自身难保,自扫门前雪吧。

漓池落现身形,从吴侯辖域上空收回目光,转而落到另一方的清气之上。那是兴丰观的气息。

前来与吴侯了断因果的共有三人,一个年岁久长几百年前曾与吴侯相战过的老道,一个前世被吴侯所杀转世重投的小道童,但漓池所感兴趣的,却是最后一个年轻道士。他是这三个人里,唯一一个年纪真正与外貌相符的人。

这个年轻道士才修行没多久,但他的诏令却可以对吴侯造成麻烦。这不是他有多么天纵奇才的缘故,而是他身上的那一缕王气。他身上有着梁国王室的血脉。

虽说人间律法管不到修行者,但作为庇护一地的神明,难免要与此地的百姓产生联系,这便会与凡人的君主产生因果,身带王气者的诏令,自然也就会对此地神明产生一定的影响,若是神明受用了此地香火,那影响便会更大几分。

便如两千多年前卢国国主针对淮水神君,只是淮水神君为天地之神,他不受香火,亦不庇护众生,故而卢国国主的诏令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影响罢了。

眼下三人已经回到了兴丰观中,小道童面色不愉,老道看不出喜怒,只对气息尚有不匀的年轻道士说道:“长寿,你先回去休息吧。”

长寿。这是他的名字,却不是道号,凡间多有如此取名的,长寿、药师、去病、弃疾,便是祝愿让自家孩子能够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只在一个略热闹些的街道上,不加姓氏大声唤一句“长寿!”,说不定便会有四五个回头看来的。

漓池目光遥落,这个年轻道士还没有道号,只名长寿,却没有姓氏。更准确地来说,他的姓氏被遮掩了。

在他身上,落有一道兴丰观的清气,这道清气并不起眼,每一个兴丰观中人身上都或多或少会有些清气,这是他们的共运。但长寿身上的这道清气却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它不光掩去了他的姓氏,还掩去了他身上的大半王气,只残余显露出来些许,像是梁王早不知多少辈前分出来的远亲一样。

可漓池看得分明,那样的王气,恐怕至少是此代梁王两代以内的血亲。不过,长寿却似乎对此全然不知,漓池顺着他身上的因果线看去,那因果线的尽头通往梁国王都,也被王都中更加浩大的王气遮掩得一片模糊。

漓池抬起手指在空中一拨,天地为琴,因果如弦。

拨过之后,他却并未再化风而起,而是站在道路中,向着前方缓步慢行,似是等着什么。

……

郊野之上,一条小路长长蜿蜒,连通了两座城镇,也连通了吴侯与兴丰观辖域的边界。

哒哒牛蹄声起,一辆牛车在郊野路上行驶,往兴丰观所辖的兴丰城行去。

驾车的是个干瘦的老汉,皮肤粗糙乌黑,握着鞭子的手粗糙结实,遍布老茧与刀疤,高扬着催牛快行。

后面坐着两个孩子,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男孩,生得浓眉大眼结实有力,另一个是脸颊消瘦的小姑娘,脸色蜡黄神色恹恹,瞧着一副病弱模样。两个孩子都裹着厚夹袄,目光定定地落在车上或路上,并不去看道路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