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丰成煜打来电话:“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秦宝漫不经心地说。
丰成煜道:“酒会。我来酒店接你。”
秦宝用肩膀夹着手机,扣最后一颗袖扣:“哦,不用来接,我已经走了。”
那人总一副气定神闲的可恶的样子,秦宝想让他以为会落空,看他还能不能那么淡定。
丰成煜语气都没变一下:“在外面?告诉我位置。”
秦宝:“……”
没能气到他。
快速报出街道名,秦宝凶巴巴地下最后通牒:“超过五分钟不来,我就直接去机场。”然后挂断了电话。
牧闲在最后整理衣领,就见秦宝表情冷硬地转过来说自己要走了:“明天再过来找你。”
说完就提起地上的包。
“外套。”
牧闲提醒,又从衣架子上取下来示意他钻袖子。
“不用了,一会儿再穿。”秦宝一把将衣服搂过去搭在手臂上,眉毛蹙起,“热。”
被人气的。
两人约了第二天量尺,秦宝衣冠楚楚地搂着衣服,提溜着松垮的大包走出成衣店,透过橱窗的玻璃看过去,不仅不邋遢,那模样还像是在街拍,硬是不违和。
没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静悄悄地从拐角处驶来,秦宝似乎怔了下,然后自己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后座上,丰成煜已经换上了一套正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上车。
两人的衣服色系一样,看上去简直像情侣款。
秦宝当场就想让司机调头回去换一件。
林梓也来了,就坐在副驾。他是下午的航班抵达,不管刚才夫夫俩的对话他有没有听见,都保持着很礼貌。
林梓说:“小秦先生已经自己准备好衣服了?丰先生也给你准备了一套,我刚带来,就放在后备箱,看来暂时用不上了呢。”
被林梓这么一说,好像自己很积极似的。
秦宝耳根发红:“刚到朋友店里玩,是他非要叫我试穿。”还强调道,“正好用得上就没脱了。”
说完又看向丰成煜:“你知道我的尺码吗,你就买衣服。”
丰成煜看他一眼,回:“你说呢。”
秦宝:“……”
哪里都摸遍了,很得意是吧。
他干脆靠在椅背上,扭脸看窗外。
不过这倒是他误会丰成煜了。
只听林梓说道:“小秦先生你忘了,上次你们婚礼时量过尺。其实除了做那几套礼服,丰先生还请人帮您做了几套正装,我上飞机前去你们家里取的,就挂在衣帽间里。”
把衣帽间做得比卧室还大不是没有道理,秦宝也是这次出来收拾行李才知道自己的衣服居然有那么多,估计当时搬家都搬了两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衣架子成精。
也正是因为太大了,秦宝除了拿用当
季的衣服,根本没机会打开别的柜子,所以才没见过什么丰成煜请人定做的正装。
秦宝心里很清楚,丰成煜给他定做衣服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像今天这样陪他去出席社交场合,他是代表了丰成煜已婚身份的吉祥物。
“下次别给我做衣服了,我很挑的。”
秦宝憋出一句。
“我朋友的审美很好,刚和他约了明天量尺,我在他这里做两套就行。”
已经听他提了两次,丰成煜便问:“什么朋友?”
秦宝:“小时候认识的一个哥哥,我妈的学生……”说着他想起了什么,打开自己的包翻了出一个盒子,“喏。”
“是什么?”
丰成煜接过来打开。
“领带夹。”秦宝别开视线,“我用不上,你拿去用。”
都在包里装两二天了,早拿走早脱手。
刚刚从成衣店里出来,就说有“用不上”的领带夹,丰成煜微微弯了下唇:“给我买的?”
见他笑,秦宝莫名就有些暴躁:“什么给你买的,别人送的。”
丰成煜淡淡的笑就收起来了:“那个朋友送的?”
秦宝含糊:“嗯。”
别问了就完事。
丰成煜合上盒子,将它放到了一旁。
秦宝见他兴趣缺缺,问了句:“你不戴吗?”
丰成煜道:“我今天没有打领带。”
秦宝这才注意到丰成煜的确没有打领带。
黑色衬衣领口随意敞着,露出喉结附近冷白的皮肤,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待了一天,身上喷有古龙水的味道,掩盖了他本来的信息素气息。
“好吧,那随你吧。不喜欢扔掉就好了。”
秦宝不在意似的,将自己包上的拉链“哗”的一声合上了。
*
车子驶出格罗迪市区,开往坐落在近郊的一座古堡庄园。
这里绿树成荫,草坪青翠,喷泉湖泊相映成趣,车道两旁停了不少车。
天已傍晚,橘色阳光照在石板路上,林梓下车给他们拉开车门,便有人迎上来接待。林梓给出示了邀请函,对方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丰成煜点了点头,便带着秦宝跟随其走入古堡,林梓则留在了原处。
他们走入了一间小的会客厅,接待的人拿出一个平板,上面罗列了一些动物图案,兽类鸟类都有,请他们选择。
丰成煜让秦宝选。
秦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丰成煜告诉他:“选图案就是选面具。”
还要戴面具?
怎么连这种正经酒会也开始玩这个了。
“不用怕,选你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