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里显然听得出他在刻意转移话题,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只能给您比较基础的原理和论述相关的记载,如果您觉得不够,就自己想办法吧。”
“好。”封鸢一口答应,反正他只是想先了解一下,好有一个大体的把握,至于真的操作起来,谁知道到时候会变成什么鬼样子,指不定机械教派的这些方法论和他的灵性力量根本不适配。
而如果到时候需要用到更深层次的“禁忌知识”,在对生命炼成有所了解的情况下,他可以自己直接去秘塔找,不用再麻烦赫里女士跑腿。
“伽罗的梦……”赫里露出些许思索的神色,“您有什么看法吗?”
“我更好奇艾灵究竟想做什么。”封鸢微微摊了一下手掌,让一缕星辉与阴影交织的灵性在他指尖缠绕。
“我也好奇。”
赫里移开目光看向窗外,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走廊明亮的灯光照耀着黑暗的玻璃窗,那平滑的镜面上倒映出两人的影子,可是窗外的事物却什么都看不清楚,犹如一汪深潭。
“艾灵并没有跟随古道部的迁徙车队,”她说道,“没人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已经去‘拜访’过她了?”封鸢很是诧异。
“不是我,是南音带回来的消息,”赫里笑了笑,略有揶揄地道,“您不会以为,她天天守在地下遗迹的出口巡查吧?”
“那倒没有……”封鸢笑着摇头,“我并不怀疑南音的能力。”
“她是实验室出身,相比起别的调查员,她的调查工作和实验室做研究差不多,平静、耐心、精准,所以这种非紧急的调查任务才派她过来。”
赫里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是小陈对她的评价,她进机动司的时候,我已经半退休了。”
“我听她提起过,说自己大学学的是生物。”封鸢说道。
“我也听她提起过您,”赫里的冰雪一般的脸颊上再次显出无奈,低声嘀咕道,“她让我发展您做调查员,真是……她就不怕神秘事务局炸了吗?”
封鸢咳嗽了一声,为自己正名:“我没有要炸毁神秘事务局的打算。”
赫里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心很累,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件事,于是两人又回到了艾灵的话题上。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找不到她。”封鸢沉吟道。
赫里“嗯”了一声:“古道本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这并不排除他说谎的可能性,毕竟迁徙的事情是他一手执行,要说他对个中细节一点也不清楚,我觉得不太可能。”
封鸢点了点头,决定等言不栩回来之后再想办法解决艾灵行踪的问题,转而对赫里道:“当年沙湖的入侵事件,你了解多少?”
“就是档案上记载的那些。”赫里测过身去靠着墙壁,眉心微蹙,似乎是感叹,语气却又异常平静地道,“老实说,我对这件事没有什么特别的关注,如果不是您提及,我不会觉得它有任何特殊之处,这
种入侵事件……很多,虽然每一件都诡异,有些甚至可以称得上惨烈,但是每年都在发生,每一件都让我印象深刻,就反而普通了起来。”
封鸢沉默了两秒钟,道:“没有异教徒存在的影子,也没有其他可疑之处?”
赫里摇了摇头:“以我处理入侵事件的经验来看,没有。”
“这就有些奇怪了……”封鸢喃喃道,“那西瑞里妮为什么要在风沙过后去沙湖?”
“那个西瑞里妮,她说的话可信吗?”赫里问道。
“没有其他可以求证的依据,”封鸢没什么形象地耸了耸肩膀,“只能暂时选择相信,而且她当时的状态实在很诡异……”
封鸢并未隐瞒自己关于这一切的背后有引导痕迹的想法,而赫里虽然听得有些脊背发凉,却也表示对此无能为力,毕竟,连一位近似神明位格的存在都无法解决的事情,她又能给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呢。
“先不说这个了,你这次去地下遗迹,有什么新发现吗?”封鸢问。
“什么,”赫里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我还没去呢,才准备去。”
“啊?”封鸢蓦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手指闪烁的灵性光辉骤然消失了。
结果赫里比他还要惊讶疑惑:“对啊,我打算过一会就去。”
封鸢无语道:“不是,感情都快两天了,您还去呢?您的拖延症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赫里环顾左右,仿佛忽然间对窗户上的密封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假装没有听见封鸢的嘲讽。
“您吃饭了吗?”她问道,“没有的话要不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