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闻声浑身一震,手掌也再劈不下去,另一手擒住曾九肩头,不自禁地切齿道:“你终于服输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么!”
曾九望见他神情,微微一怔之下,顺着他道:“我服输啦,你别生气。”又瞧出他心神激荡下,显然没发觉自己模样不对,便装似不知的眨了眨眼,微笑央道,“伯伯,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不敢跑了。”
欧阳锋怒向心头,恨声喝道:“你叫我甚么!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曾九则痛呼道:“唉哟,我肩骨要碎啦!”
欧阳锋忽听她大喊大叫,心神一清之下,下意识道:“你声音怎地变了?” 又猛地觉出不对,一把将她捞到眼前细看,忽见她云鬓微蓬,肤若幼雪,眼波流动处说不出的艳光摄人,恰似三十余年前断崖初逢之时一般,但这又怎么可能!他震惊莫名的凝视着曾九,只觉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不由道:“你怎地一点也没有变老?”
这句话一出口,他蓦地呆了一呆,半晌才心想:“不是她没有变老,是我认错了人。她怎么可能跑来中都见我?纵算赵王下帖去请,她避居谷中二十年,也未必肯来的。不是她,这小女娃不是她……可天下怎么会有生得这般像的人?”想到此处,他忽而灵光顿生,喝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曾九道:“你干甚么这么凶!偏不告诉你!”
欧阳锋见她神态做派,只觉悲喜交加,爱恨不定,却已相信她必是曾九的女儿,便冷冷问道:“你是哪年哪月生人?不说我就一掌拍死了你!”说着竟真又举起一掌,作势要打。
曾九见他语气森然,眼中隐隐泛出凶光,仿佛一旦得知眼前人不是他的女儿,便要杀人泄愤一般,不由心道:“好你个欧阳锋,你可够歹毒的,真是越老越坏!”当下便佯作怕他动手害人,答道:“我是丙辰年四月生的,你问这个干甚么?”
欧阳锋听了生辰,暗自算道:“克儿她娘死在乙卯年上,我和她正是那一年夏天分开的,丙辰年四月……四月,这女孩儿是我的女儿!”当下不由惊喜交加,再仔细去看曾九面容,又总觉得仿佛眉梢眼角哪里都像自己,“她在叁星谷生了我的女儿,这么多年却不告诉我,她还在怨恨我,不愿让我知道我有了一个女儿!”想到此处,心中又忽生隐痛,一时间怅然若失,不免怔怔地望着曾九出神,也不知自己到底在看着谁。
半晌,他张口问道:“孩子,你叫甚么名字?”
曾九只觉他这回开口,声音竟温柔和气之极,便知他心里算明白帐了,当下道:“我姓曾,叫曾星。”
欧阳锋忍不住想道:“你姓欧阳,当叫做欧阳星。”又好生忍住,望着她天真孩气的模样,不由又爱又怜,“我刚才打痛你了没有?”
曾九见他不舍得再擒拿自己,改换松松按住她肩臂,再瞧他神情那般和蔼可亲,仿佛适才夜叉也似的人不是他一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忙收住神色,眨了眨睫毛道:“现下不怎么痛了。伯伯你还打我么?”
欧阳锋道:“……伯伯适才不知道你是谁,以后再也不会打你了。以后你看谁不顺眼,告诉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