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现在正处于担惊受怕的阶段。”
我说:“什么?”
他说:“算了,跟你解释不清楚。”
“那你吃面包吧。”我笑了笑,“解释不清楚就算了。”
杨舟郑重其事地拿起面包,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给自己抹果酱。
我问他“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杨舟给我的回答是无比坚定的“要”。
也许雨天里,我们的眼泪都混在了一起,淋湿后接二连三的喷嚏是恰到好处的暂停键,让彼此都有一点喘息的空间。
我没谈过恋爱,但一定看过怎么谈。然而理论毕竟是理论,怎么把理论转化为实践才是关键问题。
“在一起”不是什么魔力开关,不是说了之后,本来的两个人就能立刻改变相处方式,也无法从另一个人的身上得到什么证明。
我和杨舟在一起了之后,我承认自己有一点紧张,所以连饭都忘了煮。
不过这小子紧张吗?
应该……也是有点的吧?
要不怎么解释他忽然开始一惊一乍。
我慢吞吞地一边吃饭,一边胡思乱想,还是想不到这之后要做点什么。
“我来帮你洗碗。”杨舟吃得很快,吃完后急匆匆地丢下这一句。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盘子从我面前夺走,那最后一根摇摇欲坠的肉丝还是没抢救下来。
叮呤当啷,叮呤当啷。
他洗碗像是在演交响乐,我感觉我的碗筷肯定在承受巨大的压力。
“你别洗了,我来吧。”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有点儿好笑地说道。
他头也不回地拒绝道:“不,我要洗……啊——靠。”
“……”
“谢、谢然……”
“嗯。”
“你这个碗边缘缺了个口子,好像是我刚刚手滑了一下给磕的。”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把手伸进那一水池的白色泡泡里。我摸索着找到他的手,然后从他手里接过剩下的,对他道:“你走吧,我来。”
杨舟有些局促地举起满是泡泡的手,我看了他一眼,笑道:“我没怪你啊,你别借题发挥。”
“嗯。”他头垂着。
“有些事看你也不会做。”我说,“分工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我洗好碗,杨舟在洗手间里喊我:“谢然。”
“怎么?”
“你有创口贴吗?”他问。
我一下子冲了过去,道:“手破了?我找找。”
杨舟在洗手间里冲干净手,我在药箱里翻出创口贴,他出来的时候,果真左手食指上有道在冒血的小口子。我让他坐在沙发上,然后低头帮他贴创口贴。
“我好丢人啊。”杨舟瞬间泄了气,双手捂着脸倒在沙发上。
“还行吧。”我笑了笑。
我没来得及走,杨舟用受伤的那只手攥住了我的衣角,另一只手还遮住眼睛,从指缝后面偷看我。我握住他的手,轻轻地在他贴创口贴的地方摩挲了一会儿。
接着,杨舟用了点力气,把我拉得弯下腰来。
“哎。”我用手撑住沙发旁边的小茶几,免得让自己真倒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