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余意囫囵抹了把脸,停下脚步,身体僵硬地转身,匆忙夺过书包,声音低而颤抖地道了声谢便想跑。
“喂。”孟秋文抓住他的手臂,烦躁地抓了两下头发。
“......”夏余意停是停了下来,却始终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良久,他瞥见身侧突然出现了一块儿淡黄手帕。
其实那只是一块儿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粗黄麻布。见他半天没接,怕他嫌弃,孟秋文道:“干净的。”
夏余意并没有这个意思,于是在听到他这般解释后只能伸手接住。背对着他眨了好几下眼,将泪水强憋回去后,他刚想转身道谢,便听孟秋文道:“我不看你,去前面等你。”
于是当他转过身去时,便只见孟秋文远去的背影。他并没有走很远,只是退到了梅花树的另一端,看不见彼此,便算是给了空间罢。
许是有多了项外部刺激,夏余意整理情绪的速度快了许多,泪痕拭去后,他拍了拍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然后去找孟秋文。
孟秋文正背着手靠在树身上,一瞧见他便正了正姿势,有些别扭,嗫嚅了嘴角始终问不出一句话。
“谢谢。”夏余意率先开口,他还带了点鼻音,鼻头和眼眶都是红的,“手帕改日洗干净了还你。”
“不急。”孟秋文下意识回道。
说完这话两人都默契地将眼神瞥向别处,干站着,陷入一种迟来的沉默。
良久,夏余意道:“你不去上课么?”
“嗯。”孟秋文淡淡应了声,“快下课了。”
现在回去也来不及。
夏余意了然,犹豫了片刻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
也确实是路过,孟秋文今儿来得迟了些,本想着抄小道从班里后门进去,没想到正巧碰见有人在哭。
夏余意内心有些纠结,正盘算着该找什么理由解释,便听孟秋文问道:“你为什么哭?被欺负了?”
他语气干巴巴的,僵硬又牵强,明显不适应问这些问题。
“没。”夏余意垂下眼睫,快速翕动了好几下,半天想不到理由只好道:“想哭就哭。”
孟秋文:“......”
这理由敷衍得明显,原以为孟秋文还会再问为什么想哭,可他没有,而是扬了扬下巴,往前走去,“跟我来。”
“去哪?”
“洗脸。”孟秋文头也不回,“你的眼睛很红。”
夏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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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会被姚先生臭骂一顿,可没想到姚先生不但没教训他,还反过来骂孟秋文不学无术、成日斗殴便罢了,还耽误好学生上课,简直不可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