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作“兰桃”的戏班子的班主。
这支戏班子来头不小,夏余意先前见过的花一里在去年他师父正式入驻时,也加入了其中,而且据说夏余意最喜爱的那位当年红透半边天的“桃夫人”,当年是兰桃的创始人之一。
此番便是里边有个名声挺响的刀马旦不慎腿折了,可“兰桃”的二十周年庆典在即,一时找不着人来顶替,夏余意的到来对于陈老来讲,算是场及时雨。
夏余意想了想有些犹豫,一来他已经懈怠了一段时日,若想上台得适应段时间。
二来,哥哥近日压力挺大,不仅要在唐记茶楼和北大营两头跑,还要避免穆伯伯起疑心,连着好几日都半夜做噩梦,夏余意好几次被他吵醒,醒来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帮他将额头的汗拭去,任由他紧紧搂在怀里。
他不想哥哥再分心到他身上。
但陈老没打算放过这个机会,怎么说夏余意也是他的关门弟子,私心使然,他想借此机会让夏余意成为名角儿。
于是夏余意找了个借口带穆斯年出了胡同口商量。
夏余意一脸为难:“哥哥,这可怎么办?”
穆斯年问:“衣衣,我觉得你现在该想的,应该是你打不打算照着这条路发展下去。”
夏余意:“发展?跟师父说的一样,努力成为名角儿么?”
穆斯年点头:“若是你真心喜欢,想成为桃夫人那样的人,那这次机会对你来说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夏余意想了想,拧眉道:“我是喜欢唱戏没错,也喜欢桃夫人,可我没想成为一名角儿。”
“不过。”夏余意顿了下,“在台上的感觉很好,跟平时自己唱独角戏完全不一样,特别是往台下看去时,恰恰好能看到正中央的你。”
被人群簇拥着,却仿佛有一道光束罩在两人身上,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只有他和穆斯年隔着光线对望。
夏余意那时觉得,自己盛装打扮,就只为了唱与他一人听。
“衣衣。”穆斯年突然叫他,打断他的思绪。
夏余意嘴角笑意未散,仰头道:“嗯?”
穆斯年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我相信陈老的眼光不会错,而且若是你帮了他的忙,他会很高兴。”
夏余意当然知道作为徒弟,陈老于他恩深义重,这忙得帮,可他还是有些顾虑。
见他眉头不展,穆斯年将他眉头揉散,问:“在担心什么?”
“哥哥。”夏余意顿了下,想了想还是将顾虑告诉他:“那我要是去了,你不要替我安排了,我会看着办的。”
穆斯年一顿,突然明白他原来是怕自己太累,笑道:“衣衣,你知道我不会放你不管,而且——”
“哎呀。”夏余意挽住他的手臂,“哥哥,你自己也有好多事要忙呢,我总不能一有事儿就令你操心,你到时能来便很好了。”
穆斯年看着他道:“我挺乐意。”
夏余意听得耳尖一红,佯装清了两下嗓子道:“我知道你乐意,可帮不上你的忙我已经很难过了,如今还要害你操心,我便不想去了。”
穆斯年沉默片刻,见他神情认真,抿了抿唇道:“好,我答应你,但有个条件。”
“什么呀?”
“要描眉毛的话,可不可以由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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