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微笑着看向镇山河,“让我猜一猜,你好不容易等我死了,爬回天际财团的高层,可想报仇的时候却连我的尸体都找不到?所以只能迁怒那些和我长相相似的无辜者?现在又怕我跑了?”
“不过你完全没必要那样做的,”巫辞说。
“我又没有御灵师,没法子觉醒,记忆问题也不像其他英灵那样被初始化,只是乱糟糟的,就算给我吃了这药也不会有什么作用。”说着,巫辞松开捏着镇山河下巴的手,用拇指的指腹抹过他的眼角。
——镇山河在回忆。
反正巫辞猜测他是在回忆。
回忆一些不知道是来自于谁的什么东西,以至于都没有动怒。
巫辞也说不清这突兀的想法是怎么来的,只是,他仿若觉得镇山河那张假脸上僵硬虚假的表情有着真切的悲哀。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好像…在模糊的记忆中,镇山河不是这样一张僵硬的假脸,也不是暗金色的电子义眼。
他该有普通、却比暗星璀璨的黑眼睛,他该像河中顽石一样经久不变,他该是个沉默的少年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不再是棱角尖锐的顽石,被打磨得光滑,逐渐褪去底色。
他似乎已被人为打磨成一块玉了,野心勃勃,不择手段。
象征着高地位的玉,再也不会去为河底下那些曾经与他一样的石着想。
巫辞莫名升起了微妙的怜悯,很快,又被恨意和恶意所取代。
镇山河已经坐拥这个世界了,并不需要他怜悯,更需要怜悯的反而是他这个小丑。于是巫辞不再去怜悯了,反而想把镇山河的眼睛挡住。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动手甚至有些急切粗鲁。
不,不是挡住,是挖出来!他想把那双眼睛挖出来!
“别这样。”镇山河微微偏头,抬手挡住巫辞。
不过他的下巴还是被巫辞捏出一道红印。
镇山河呼出一口气,又不可抑制地闭了闭眼。
再一次睁开眼睛时,那暗金色的眼睛如巫辞刚才所设想的那样悲哀得有几分恍惚。他嘶哑的声音问,“你最晚的记忆在什么时候?”
巫辞大笑出声,“这又是什么问题?难道你害怕我想起之前绑架你的记忆?你为这个而耻辱吗?局长?”
“回答我的问题,巫辞。”
巫辞没有理会他,情绪变化快得有些神经质。
明明刚才还揶揄讥讽大笑着,现在就又温和悲悯地亲吻他的眼皮,发出短促而愉悦的闷笑,“或者按照20年前我可能有的称呼…该叫你…我亲爱的孩子?”
“看来我猜错了,”镇山河说,“你不是巫辞。”
“巫辞不会这样不理智,也不会这样冒犯,他再如何荒诞可笑也是个圣人。”
镇山河冷声道,“谁让你来的?玉锦阶,七罪议会,还是天尊?”
不是巫辞?
一下子被怀疑自己不是自己,巫辞有点懵了。好像他的身份保住了,但是又弄不清楚现在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