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两人讨论着的时候,一个潇洒的身影迅速从旁边的坡道上一跃而下,那轻松写意的姿态,娴熟流畅的技巧,引得附近不少人纷纷侧目。
“那就是箕轮奖兵吧?”工藤新一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他不是电影的男主演吗?”
铃木园子之前说因为风雪暂歇,剧组那边要准备开始进行拍摄了,怎么主演这个时候还有空从上面一滑而下?
“是应粉丝‘想看你滑雪~’的要求吧。”阿纲说出自己之前回旅馆买热饮时偶然间看到的一幕画面,“我那个时候路过餐厅,碰巧听到了一点,据剧组的工作人员说,这已经是箕轮奖兵来到这座滑雪场以后应粉丝要求滑的第四次了……”
“他真的有那么擅长滑雪吗?”工藤新一合理怀疑。
铃木园子虽然不是箕轮奖兵的粉丝,但她热爱世间的一切帅哥,听见工藤新一质疑箕轮奖兵的滑雪实力,不由为后者反驳:
“当然!他在《雪女之恋》和《雪女怪谈》这两部大热电影中展现出了拔群的滑雪能力,可以说他之所以会走红,除了脸长得好,出色的滑雪实力也是巨大的加分项之一。”
“是吗……”工藤新一听完,既没表示赞同也没表示反对,只是重新扣上防风镜,提醒其他三人:“走吧,我们距离最上面的缆车中转处也不远了,干脆直接过去准备坐缆车回去了。”
“诶~~真的不去参观电影拍摄吗?”铃木园子有点不甘心,“机会难得……”
“我看这拍摄也未必能正常进行下去。”工藤新一抬了抬下巴,示意铃木园子去看头顶的天色,“没发现吗?暴风雪又开始变大了。”
铃木园子被他一提醒,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已经渐渐止歇的风雪竟然又变大了起来,天空也再次变得灰蒙蒙的,看上去让人感觉压抑极了。
她沮丧地耷拉下肩膀。
“这也太扫兴了……”
“别那么失落嘛,园子。”毛利兰撞撞好友的肩膀,“旅馆的房间里不是有录影机吗?不如今晚就来看箕轮奖兵的电影好啦!”
“诶?真的可以吗?小兰你不是对这种类型的电影最不在行了?”
“不要紧的,园子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
“那当然!就算是半夜不敢一个人起来上厕所,你也可以随时叫醒我哦!”
“哎呀,真可靠。”
两个女孩子说说笑笑,很快铃木园子就忘记了那点失落,恢复了惯常的开朗活泼。
“小兰可真是个天使啊……”阿纲凑到含笑注视着这一幕的工藤新一耳边,小小声说。
工藤新一:“…………”
——他脸红了。
阿纲嘿嘿笑:“你脸红什么?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感想而已,可没说是在读新一你的心啊?”
工藤新一:“…………”
他脸更红了。
“阿纲,”某人咬牙切齿,“不许再说话了!如果你不想被我踢屁.股的话。”
“哇~~好可怕!”阿纲大笑着,朝已经往上面继续走去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那边追了过去。
工藤新一留在原地,看着阿纲加入以后,三个人愉快说笑着的背影,许久,才露出一个无奈又好气的笑容,也跟着追了过去。
……
阿纲他们四人就快接近最顶部的缆车中转处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因为隔着厚重的风雪,那声音传进耳中,虽然很像是木仓响声,但也不能完全确定。
工藤新一和阿纲对视一眼,前者迅速朝着缆车中转处跑去。
阿纲则陪着跑得慢一些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隔了一会儿才赶到现场。
三人赶到的时候,就听见工藤新一在吩咐缆车中转处的负责人立刻停止缆车的运行,并且打电话通知警察和叫救护车。
“新一?发生什么事了?”毛利兰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工藤新一,却被后者大声喝止:
“小兰不要看!”
可是已经晚了。
越过工藤新一挡过来的肩膀,毛利兰已经清清楚楚看见了不远处渐渐停止下来的缆车座椅上,不久之前才刚刚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箕轮奖兵,正满头鲜血,无力地歪倒在那里……
“呀————!!”
一瞬间,少女的悲鸣声响彻了整片坡顶。
……
……
“小兰,你没事吧?”
铃木园子握紧了毛利兰的手,一脸担心地注视着脸色苍白的好友。
“嗯,已经没事了,谢谢你,园子。”
毛利兰对她笑了笑,声音里虽然还透着几分虚弱,但到底脸色不再像最初那样惨白惨白。
“新一君也真是的!你都被吓成这样了,他却直接让我带你来坐缆车,自己还留在上面进行什么调查……”铃木园子恶狠狠吐槽。
毛利兰闻言笑了笑,神色温柔:“这才是新一嘛。”
“你啊……”为好友打抱不平的女孩无奈叹息,“以后一定被他吃得死死的!”
“都说我和新一不是那种关系了……”
不过,想到刚刚自己害怕得放声尖叫的时候,工藤新一的第一反应是按下自己的脑袋,将自己牢牢揽进了怀里……
毛利兰脸颊微微一红。
“说起来,纲君呢?”缆车虽然还没启动,但按工藤新一的说法,在警方赶到、完成对现场的取证工作后,缆车就会很快启动,毛利兰当时的状态不适合滑雪下去,不如索性就在铃木园子的陪同下坐在缆车上等待重启,而与他们同行的阿纲,这会儿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应该是和新一君在一起吧?”铃木园子随口猜测,“他们两个不是总在一起嘛?”
“嗯……”毛利兰多少感觉有点奇怪。
在她眼中,纲君是个非常体贴的男孩子。
他细心又温柔,很多时候,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对毛利兰来说,除了性别不同,阿纲在她看来就像是另一个铃木园子,在她遭受了这样的巨大冲击以后,他不应该只是当时关心了一句,随后就不见了人影……
她正这样想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兰?园子?”
两个女孩转头看去,就见棕发少年正顶着风雪,怀里揣着什么朝两人小跑过来。
“纲君/纲吉君?”两人异口同声。
阿纲来到两人面前,从怀里取出了一个——
“……保温壶?”
“嗯,山顶这边气温太低,没有办法在室外设置自动贩卖机,我去拜托了在山顶小屋负责看顾缆车的大叔,才从他那里借来了这个备用的保温壶。”
因为是备用的,保温壶里面的热水还是满的,那位大叔带上来以后,连动都没动过。
“在缆车上坐了这么久,都冷了吧?来喝点热水。新一让我转告你们,警察已经到了,正在那边处理现场,很快缆车就能重新启动了。”
阿纲一边拿出一次性纸杯给两个女孩分别倒上热水,一边跟她们说明道。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道了谢,双双接过纸杯,小口喝了起来。
温热的水吞咽下肚,两个女孩脸色都好看了不少,毛利兰捧着杯子回头朝风雪里张望了一下,“新一他……”
“放心吧,新一也很快就会来和我们会合。”阿纲冲她笑了笑,“他也很担心你哦?听说我要过来找你和园子,还特意托我带话……”
“哎?什么什么?新一君他说了什么?”毛利兰还没接话,铃木园子已经在旁边心痒难耐(……)地追问起来。
“咳!”阿纲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新一他说——”
“‘兰,等着我。我绝对会找出凶手,向你证明这绝不是什么雪女作祟!’”
“——这样。”
毛利兰:“……”
铃木园子:“……”
两个女孩看着眼前少年故作严肃,努力模仿某人的样子,沉默数秒,齐齐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纲君/纲吉君你学得好像啊!”
“感觉好像新一君就站在我们面前一样!”铃木园子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不过有一说一,在耍帅这点上,新一君确实在我这里还没输给过谁。”
“园子!”毛利兰忍不住嗔怪了一声,“新一他在涉及到推理的时候是很认真的,不是故意耍帅……”
“是是,我知道了,太太。”铃木园子虚起眼,“现在有了老公的安慰,是不需要我这个亲友了是吗?”
“……才不是!”
“我看你也没有很失望嘛,小兰。难道你在听纲吉君转述之前,没幻想过新一君要让他带的话会是‘兰,害你吓到的家伙,我工藤新一绝对不会放过他!’这种?”
“……谁会那么想啊!!”
“你脸红了哦?”
“……园子!!”
“好了好了,我知道新一君不会那么说啦,就是开个玩笑……”
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说着说着又挤成了一团。
阿纲将手上的保温壶留给了两人。
“我先去找新一,我们到时候在下面的旅馆见。”
他对两人交代完,便转回身,又朝着风雪中行去。
留下铃木园子和毛利兰扭头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说真的,纲吉君和看上去软绵绵的样子不同,关键时刻也非常可靠呢。”铃木园子摸着下巴,“是因为和新一君接触久了,受了他的影响,还是他本来也是这样的性格?”
“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吧,”毛利兰说,“纲君是个温柔又坚强的人,只是有时候……”
“有时候……?”
“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他是不是有点寂寞呢?”
即使身在人群之中,阿纲有时也会突然露出一瞬间低落的表情。
那其中甚至还混杂着一丝毛利兰无法理解的自责和担忧。
那大概,是因为纲君那段她和新一所不了解的过去吧……
“希望纲君能开心一点。”女孩温柔地笑起来,“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不是有我们在他身边吗?”
寂寞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多依赖一下身边的朋友们吧?
偶尔不那么坚强,也不是什么坏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