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楼里,一听到这种反派十足的发言,皇帝就冷哼了一声。
能直接对十二皇子称呼十二的人,无非就是他们这一家子,再联合一下情景,绝对是皇子中的一个无疑。
所以皇帝才神色不愉。
“好事?煽动今科举子在宫门前静坐,败坏朕的名声也叫好事?”
当然,皇帝心里更清楚,这不止是败坏他名声那么简单。
燕朝建立之前,谢伯庭向来信奉的是谁拳头大谁手里的兵多,谁的话就有道理。
尊重读书人?根本不存在的。
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他眼里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杀不杀只取决于他想不想。
但建立了燕朝之后,谢伯庭发现问题大了,自己手底下这群武夫大字不识一个,连县志都看不懂,让他们去管理民生、钱谷诉讼简直就是个笑话。
让他们去对抗世家就更不可能了。
一群头脑简单的只想着去找世家联姻,连人家看不上他们都看不出来,碰壁了还有脸进宫找他哭,谢伯庭都想一脚给他们踹出去。
这么一看,治理不能靠世家,老兄弟们又指望不上,只能捡起前朝的科举修修改改继续用。
新朝初立,天下人不敢确定燕朝能维持多久,大多还在观望,为了尽快让科举取才步入正轨,谢伯庭很是一番作秀,将他礼贤下士的名声传遍天下。
然后这个名声就得一直跟随他,一起埋入皇陵,不然若是被证明礼贤下士是假的,那皇帝失去读书人爱戴的同时,还得背上一个虚伪的骂名,一些脾气倔的大贤还会屡召不朝,难道那时候场面会很好看吗!
这分明是在挑拨他和读书人群体的关系。
众人不敢言语,只有谢昭淡定接道。
“哪能呢,他的意思大概是想杀我吧。”
话中的信息量和他的淡定形成了强烈反差,众人忍不住侧目,心想十一皇子您好强的心理素质啊!
连皇帝都给了他一个眼神。
谢昭不为所动,继续道:“不过,我在荆州赈灾平乱,这么大的功劳他都可以视而不见颠倒是非,一心想杀我,目的这么明确,不会是和我有仇吧?”
毕竟荆州一事,可操作的空间其实不大,只要皇帝能稳得住局面,等前去荆州调查的大理寺官员回京,一切自然不攻自破。
所以这个人才引导京中舆论,煽动举子静坐进谏。
他似乎很急,急着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死死扣在谢昭头上,让他等不到大理寺回京证明他的清白。
毕竟自古以来,皇帝的话就是金口玉言,错的也得是对的。
只要降罪的旨意下发,就是覆水难收,谢昭无罪也是有罪,那时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待得知真相,皇帝也许会愧疚,可是一个皇帝的愧意又能维持多久呢?
谢昭无辜被降罪,心中岂会不怨恨?只要他怨恨,言行举止
中总会表露出几分,一来二去皇帝的愧疚也就被消磨干净了。()
要知道,谢昭没有母家支持,他拥有的一切权力都来自于皇帝,若皇帝心冷收回,谢昭可就一无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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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个时候,才是幕后的人真正举起屠刀的时候。
有些事情看似简单,没有什么危险,其实是因为真正的危险还没有出现。
所以别看这次陷害看似对他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至少不会像大皇子二皇子那样直接被赐死,但谢昭说这人是想杀他也没错。
“和你有仇?怎么看出来的。”皇帝语调淡淡地问。
谢昭:“崇德二十四年时,儿臣虽然受父皇器重,持虎符前往荆州镇压闻香阁这群反贼,可也只是皇子中的一个而已,又不是祭告过天地的太子。”
“不仅如此,我在朝野中的名声也不太好,估计一个支持我的人都没有,这种情况下,就算哪位兄长想争,也不应该把所有目光都放在我身上吧。”
结党才能营私,就他那个坏名声,连愿意支持他的人都没有,连皇帝器重他,都是为了让他去办一些没有人愿意办的破差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十一皇子气势再盛又有什么用,不过是空中楼阁,不足为惧。
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在朝中多多扶持自己人,壮大势力,这样才能在父皇老去之后,轻松压制所有的兄弟和勋贵们。
“可他却急着要将我的罪名坐实,连用的手段都如此粗暴低劣,似乎根本不怕事后父皇会追究,一心想置我于死地。”
“若不是和我有深仇大恨,哪有人会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呢。”
的确,即便事情真的如幕后之人预料的那般发展下去,皇帝不等大理寺的人回来就将谢昭治罪,可他早晚会知道,谢昭是被冤枉的。
届时抽丝剥茧,自然会查出幕后指使是哪位皇子,那时一个蒙蔽圣听残害兄弟的罪名他是逃不掉了,太子之位更是想都别想。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怎么看也不像是为了争储啊。
殿中静谧片刻,皇帝叹了一声。
“那你又是凭什么断定,一定是哥哥不是弟弟呢?”
谢昭一摊手:“简单啊,十二不可能,十三十四十五没脑子。”
十二皇子淡定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