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暂时解除了,陆旬和唐柚也就不着急继续盘问邪术的问题。
反正刚刚那么大动静,肯定都已经发现了。
等待会儿人都过来了,一起问,不是更好?
两人跟个门神一样守在赵老先生房间门门口,不多时,就看见齐昭和赵月眉等人一起跑了过来。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冲在最前面的居然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赵月眉。
“爸!”赵月眉都没看拦在门口的唐柚和陆旬,就想直接朝着房间门里冲。
被唐柚一把拉住,赵月眉还在挣扎着往前扑,“你做了什么?你们做了什么!让我进去看看我爸,让我进去!”
至于金冀北,早在一开始,就被强叔控制住了。
“你、你们想做什么?想要钱吗?我可以给你们……”金冀北的声音带着颤抖。
这是把他们当成绑匪了?
齐昭和唐柚他们面面相觑。
而后齐昭亮了证件,“我们是南都市特事局的业务员,接到报案,你们滥用邪术意图延寿,造成两人死亡多人身体健康受损,希望你们配合调查。”
“什、什么?”金冀北的嘴唇颤了颤,他从来没听过南都市有这样一个特殊部门。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干巴巴的笑容,“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什么邪术?什么死亡?我、我不知道啊……”
“月眉?月眉!”金冀北喊着自己老婆,“你跟他们解释解释,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赵月眉这会儿却顾不上她老公了,她哭着恳求,“你们让我进去看看吧?我爸他的情况很危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我,让我见见他,呜呜呜我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
陆旬看了一眼齐昭,齐昭微微点头,两人才让开,让赵月眉进去。
一行人也跟着进了房间门。
这会儿赵老先生的面色比刚刚更加好了点,苍白中似乎带了些红晕,甚至能够微微坐起来靠在枕头上。
他看了一眼冲进来扑在他腿上的赵月眉,嘴巴微动,“眉眉,你来啦……”
唐柚皱了皱眉,这情况——像是回光返照啊!
赵月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爸,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赵老先生叹了口气,眼角流出一滴浑浊的泪水,他似乎想伸手去摸摸女儿的头发,但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这样的动作了。
“眉眉,爸爸不怪你……但生老病死,爸爸的时间门到了,早就该走了的。”
赵月眉只知道摇头,“不!还有办法的,我们还可以试试其他的办法,只要能让爸爸继续陪着我,我都愿意试……”
赵月眉回头,“冀北,你帮帮我,帮帮我爸爸!你一定有办法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看向金冀北。
却发现金冀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走到了门边,听到声
音拔腿就跑。
然而就金冀北这个文化人的身体,哪里跑得过常年翻山越岭降妖抓鬼的玄门人士呢?强叔跟着跑出去没多久,就抓着金冀北回来了,嘴巴里还塞了条毛巾。
“他想喊那些保安来帮忙,我随手找了块布就塞他嘴里了。”强叔解释道。
“赵月眉女士,我希望你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要不然我们可没法保证,赵老先生还能保持清醒多久。“
齐昭这话是实话,虽然陆旬用五雷印直接把大部分画作毁去,导致血雾大量减少,让赵老先生暂时得以清醒的和他们说话,但还有一部分因为时间门长久,已经融入血肉,甚至深入灵魂,在这些血色雾气的影响下,很可能即使赵老先生去世之后,形成的鬼魂都会继续妖化——啧,想想都觉得麻烦。
赵月眉显然被威胁到了。
她捂着脸哭着,“这、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爸爸,但我只是不想失去唯一的亲人而已。”
事情,要从年前开始说起。
当初赵月眉和金冀北结婚之后,因为赵老先生的扶持,金氏文坊的生意蒸蒸日上,金冀北以及金家的亲戚们都对赵月眉很好。
但是随着时间门的推移,金氏文坊发展壮大,亲戚们反而对赵月眉一般起来。
加上结婚好几年都没有怀孕,他们都觉得赵月眉身体有问题,时不时的就拿孩子说事儿,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赵月眉。
赵月眉本来就不是什么坚强的性格,一遇到问题,第一时间门就是跑过去找自己父亲哭诉。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父亲随着她的长大,已经老了。
就这样,七十九岁的赵子由老先生,在听着自己女儿哭诉自己婚姻的不幸福时,突发心绞痛被送往医院急救。
由于年纪大了,身体机能本来就差,加上是突发心脏病,很快医院方面就下达了病危通知单。
“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打电话给冀北,我只能找他帮我了。”赵月眉眼中带泪,“冀北说,医学现在帮不了我了,但是他这里有一个其他的办法,可以试一试。”
金家祖上传下来一张残缺的图,据说如果学会了,会有很神奇的力量。
但这幅图看着似乎很简单,金家这么一代一代传下来,却没人能学会。哦,其中有一代,是一个画家,差点就成功了。所以他们一直怀疑,想要学会这张图,可能要先学画画。
金冀北虽然拜了赵老先生为师,但他天分太差,至今还是个不出名的画家。
如今他把家传的残图拿出来,没想到赵月眉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试了试,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赵月眉找到赵老先生病危前画了一半的画作,仿造自己父亲的笔法,把残图隐藏到了画中,而后送给了求画的人。
他们等了整整天。
原本病危,但因为身体原因无法进行手术的赵老先生,居然缓过来了。
而后在医院休养了一个多月之后,虽然依然身体虚
弱,赵老先生选择了回家休养。()
说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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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赵老先生咳嗽了两声,“接下来的事情,我来说吧。”
当时出院的时候,赵老先生并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他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逃过了这一劫。
刚开始回家休养那段时间门,也看不出什么异常,赵老先生虽然发现了自己画了一半的画没了,但女儿说她帮着补了几笔然后送给求画人了,想着自己的女儿在画画上天赋不输于自己,他们书画界徒弟帮着师傅代上几笔也都是常事儿,也就没太在意。
就这样休养着,兴致来了还画上几幅画——于曼的爸爸差不多就是那段时间门求的画。
这些日子的画虽然是赵老先生所画,但颜料都是“特制”的,并且赵月眉都在经手的过程中,用特殊的办法添上了关键的符文。
差不多回家个月左右,赵老先生发现了身体的异常——他的手变得有些僵硬,偶尔还会止不住的颤抖,没办法继续进行细致的书画工作了。
差不多五个月,赵老先生在身上发现了第一块奇怪的斑纹,并且腿脚也开始不听使唤。
就在这个档口。
赵老先生发现了,在他无法拿起画笔之后,他的女儿居然在仿造他的画作,再拿到拍卖会上以他的名义卖出去!
气的又一次犯了心绞痛的赵老先生原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了,没想到这一次根本没去医院,他疼了一阵之后就好了?不疼了?
等到他听闻自己的一位老友因病去世的时候,赵老先生终于确定了,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不是生病!而是他的皮肤、他的血液似乎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就好像墨水一样,他似乎不是个正常的人类了?
赵老先生找来了赵月眉,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赵月眉也知道瞒不住了,把事情和盘托出,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赵月眉说,她停不下来了。
金冀北需要赵老先生活着,以他的名义出售画作来获得金钱。而赵月眉则因为不想失去最后的亲人,被金冀北裹挟着继续画那些害人的画作。
说到这里。
只听到“呸”的一声,金冀北终于把塞在他嘴巴里的布给吐出来了。
“呸呸呸,你们、你们胡说八道!”金冀北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想把黑锅扣我头上?我告诉你们想都别想!”
他指着赵月眉,“一切、一切都是赵月眉弄出来的,我是被她胁迫的。赵月眉她就是个疯子!”
金冀北说话说的咬牙切齿的。
“那张残图确实是我们金家传下来的,但那么多年了一点儿用都没有,我也只是把他当个老物件传承下去罢了。谁能想到啊,她赵月眉偷偷看到了这东西,居然一试就成功了!”
赵月眉确实有个天赋。
但,“在老爷子之前,她早就用动物试过一回了,要不然她哪里敢直接放她亲爹身上用啊!”
“刚开始那些颜料都是她偷偷弄的,
() 但这东西残缺(),虽然能续命但效果不佳?()『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需要继续画更多的图。”
“这个时候,赵月眉就跟我摊牌了。”
赵月眉拿出了金冀北出轨的证据——原来她早就知道金冀北偷偷养了个小还生了个孩子,却那么久了一点儿口风都不露。
仅凭这个,赵月眉就有办法让金冀北净身出户——加上金氏文坊资金链出了问题,他随时随地都可能破产。
赵月眉也说了,这邪门的东西是从金家找到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被抓了,绝对会把金冀北供出来,到时候他们俩谁都别想跑。
除了威胁,赵月眉还加以利诱。
她说,“冀北,你是知道我的,我并不需要钱,我只是想要我爸爸能够活着,能陪着我,这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拍卖得到的钱赵月眉愿意一分不要都给金冀北,条件是他帮忙制作特殊的颜料。
这一番威逼利诱下,金冀北承认自己妥协了。但要说他才是罪魁祸首,他是不承认的。
赵老先生这个时候才发现,他又一次被女儿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