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气泡垒的人特有的那种厚衣服,看不太清长什么样,应该是个年轻男人……”
啤酒箱点点头:“我来试试吧。”
他说着,再次抬手扣响了石门:“王,您……”
天狼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这次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这种事怎么做,还要我教你吗?全杀了,不想死就别再来烦我。”
雷诺战战兢兢地应了声“是”,转身离开前,想起什么,低声补充道:“那个人还说他姓楚,姓楚有什么用……”
几乎是最后一个字刚落地,身后的石门突然传来“哐”一声响。
雷诺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就见天狼神情可怕地冲上前来,一把扯住了他胸前的长毛,眼里血丝密布。
某种濒死的威严透过瞳孔,直直钉入雷诺的灵魂。天狼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说的那个人,他现在在哪?”
第六十章
关押楚霁和唐茉的地方,是布拉韦里的暗牢。天狼到的时候,楚霁已经因为伤口感染和持续的高烧,暂时失去了意识。
为了以防呼吸不畅,防护服的面罩被掀开了,他整个人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看上去仿佛脆弱得不堪一击。
房间里亮着微弱的火光,天狼逆光站在牢房门口,只是看着角落里的那个人,不敢上前,也不敢动。
就像只要动一下,面前这个人就会和无数次梦境中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雷诺和雷曼伏在地上,巴不得自己是个不会喘气的死物。屋内的一切像是静止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天狼才终于回过神来,一步步走上前去。
接着弯下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放在了楚霁的鼻下。
一秒,两秒。
就在天狼的手指微微带上了一点颤意时,终于感觉到了面前这个人微弱而滚烫的鼻息。
……还活着。
是活着的楚霁。
是活生生躺在自己面前的楚霁。
天狼一错不错地看着面前的人,像是怕惊碎一个梦般,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还记得刚得知楚霁“死讯”的那几天,他独自坐在冰冷的王座上,浑浑噩噩间,有时会想,楚霁甚至都没有死在自己手里,那群人怎么敢。
更多时候,他脑子里会不受控制地冒出另一个荒唐的想法。
假如,假如自己真的一直没有恢复记忆,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跟楚霁在气泡垒过上一辈子,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第一次产生这个想法时,天狼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无法原谅自己居然会产生如此懦弱的想法,但盯着墙壁上一束行将熄灭的火把看了很久后,他最终却还是不得不承认——
很多事情并非他想忘就可以忘记,想丢就可以丢掉。
于是他又想起自己送给楚霁的那只鸢尾花。
楚霁那个时候只告诉他,鸢尾花的花语是“长久的思念”。
但很久很久以前,天狼的母亲也曾和他提起过。
鸢尾花还有另一个花语,“绝望的爱”。
他曾经不断告诫自己的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