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一片空白,却还记得要下意识奋力挣扎的晓美秋也不可置信的拔高了声音:“你们在开玩笑吗?没听到我刚才说了什么吗,公安部的河村正隆是犯罪组织派来的卧底!”
“证据呢?”
“证据不就在——”
“你这些或是非法获得的、或是没头没尾的证据没有一个能用得上的。”另一名灰西装戏谑道:“况且我们之前已经多次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警告过你了,屡教不改、得寸进尺、身为警察知法犯法,比起在这里无理取闹,你还是想想怎么能避免自己的牢狱之灾吧。”
……
证据。
又是证据。
又是这该死的证据!
他要怎么拿出证据?死去的伊达航无法为他提供证明,他搜集到的东西又因为走的非法途径不具备法律效应,犯罪组织发来的询问邮件没有任何起因经过结果,追溯IP地址是用脚趾想都知道不可能的事,这些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碎片根本无法串在一起,他无法说服他们相信自己——
也就无法说服他们重启调查,为伊达航伸冤。
因为自己的莽撞,因为自己的幼稚,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他的好友,他的班长,他的兄长,就这么含冤死了。
伊达航对自己那么好,娜塔莉对自己那么好,他就是这样回报他们的吗?他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伊达航带着怨恨和不甘走吗?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娜塔莉以泪洗面,在失去伴侣的痛苦中度过余生吗?
“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然而,此时的他除了将脸贴在桌面上哭泣外,什么都做不了。
“求你们了,相信我吧,这不是事故,是故意杀人、是故意杀人啊!!”
“求你们了,相信我……相信我!他有马上要结婚的未婚妻,他本来会过的比任何人都要幸福,不要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啊!!”
这是晓美秋也在此世间二十六年来,第一次对人说“求求你”。
在东京流浪偷生的时候,他没有说过;被人目露嫌弃的赶来赶去的时候,他没有说过;到了上学的年纪却拿不出学费的时候,他也没有说过。
只是,他的眼泪并没有换来任何怜悯。
2月10日,伊达航车祸案被正式定性为事故封档,这代表着除非有颠覆性的证据出现,否则这起案子会在不久之后,永远消失在大众的记忆里。
2月15日,在特设现场资料班全员以及搜查一课部分成员的联名申保下,被公安以涉嫌危害国家机密罪拘留的晓美秋也签下了认罪书以及保证书,自愿在后续接受公安的监管。
但在那之前,他要求参加伊达航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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