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死亡也很古怪诶,交通部那边的熟人透露给我说,他的两条大腿上扎了几排入肉痕迹很新的钉子,怀疑是射钉枪造成的。”
感谢早就倒闭的萩原家修理厂的赞助,射钉枪很好用,孩子很喜欢。
“所以,在死者其实是有妄想症的精神病患者的情况下,这起车祸很可能是故意杀人诶,”萩原研二眉飞色舞的感叹:“大腿受伤的炸弹犯在失去逃跑能力后惨遭车辆碾压……哇哦,真是离奇的故事,整条线里不管是将整蛊箱臆想成炸弹的精神病患者、开车碾压他人致死的肇事者还是使用射钉枪的第三方感觉都不是什么好人耶。”
面无表情的晓美秋也给自己的杯子里夹了两块冰。
“是吗?为什么不可能是路过的正义使者或者魔法少女之类的干的呢?”
他搅着杯中的酒液好似漫不经心道:“发现田代忠利不是个好东西,啪,顺手把他给干掉了。”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掏了掏耳朵:“hagi,怎么会有六岁的家伙来酒吧装大人啊?”
憋笑的很辛苦的萩原研二立刻跟着响应:“呀,我们aki酱六岁啦,好棒好棒,为了庆祝今晚大家都要把杯子倒满哦~”
晓美秋也:“……”
算了,他无奈的想,在没有互通过底细的情况下说这样的话可不就像是胡言乱语,反正他也没打算邀功,既然事情已经圆满的解决掉了,细枝末节的事情就不要在意了。
想起田代忠利的结局,晓美秋也勾了勾唇角。
呕心沥血的得意之作被替换成马戏团里逗乐的道具。
惊疑不定的打算逃跑,却在被莫名其妙废掉了双腿的情况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子朝自己碾压过来。
出车祸当场身亡?哈!真是想得美,他田代忠利就该像这样,带着恐惧、悔恨、不甘被拖上终点,不管是贱烂的性命还是可笑的理想全部在顷刻间付之一炬。
想到这里,忍不住低笑了两声的晓美秋也打算再一次夹冰块——
“别加了,秋,”松田阵平拍了一下他握着夹子的手:“天气冷,不要喝的这么凉,你是一个人住的吧?万一生了胃病会很辛苦。”
晓美秋也终于抓住了先前那快速闪过的念头的尾巴。
按照最初的世界线,在萩原研二的葬礼上他和松田阵平会达成一起复仇的协议,等过了第一个有人陪伴在身边的新年后,没过多久他就会因为争吵生出的一时脑热,不管不顾的孤身撞进田代忠嗣的陷阱里,大难不死从爆炸中幸存下来的他——
将会被松田阵平以照顾的名义邀请暂住。
也正是因为开了这个头,才有了后面水到渠成的互通心意和同居。
但是这一次……
“萩原研二存活了下来,你和松田阵平便无法达成共同复仇的协议,”丘比歪着头道:“世界线因为变动已经发生了振偏,因果被大幅改变,后面发生的事已经无法完全去靠经验主义了哦。”
杯中融化至一半的冰块互相碰撞,发出了轻微的脆响。
之前没有在意过的问题突然在此刻高亮的展示起自己的存在感,晓美秋也端起酒杯压在了自己的唇边,他不动声色的看向松田阵平,卷发的青年正专注的听萩原研二说着些什么,他的眉眼间没有淡漠、没有警惕、亦没有凌厉,在酒吧暧昧的昏黄灯光下,他像是泡在惹人昏昏欲睡的光晕中一样,是惬意的、放松的、柔和的。
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是完整的、浑然一体的、不需要他人介入的。
……啊,对啊,这才是正常的。
萩原研二还活着,松田阵平又怎么可能变成那个碎掉一半的黑西装男子呢,虽然他依旧会在未来经历过许多后成长起来,却不会再像独存于晓美秋也记忆中的那样——忍痛敛起自己被碾碎了一地的血肉和筋骨,近乎以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