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煤灰和八哥鸟打闹的声音。
发财关在笼子里,有些不开心的叫着。
【为什么把我关着?放我出去,我要出去玩儿。】
煤灰蹲在笼子旁边,伸爪紧紧扣着笼子门。喵呜喵呜的叫着,声音里透着严厉。
【你给我老实点。】
【下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你要是还一个人疯跑,我就让夏夏把你关一个星期。】
发财受了教训,扑棱着翅膀在笼子里边跳边叫:“饶命,大人饶命。”
安静的夜里,发财那粗嘎低沉的声音显得很响亮,引到住在二楼的孩子从阳台窗户探下头来,好奇的张望着,笑嘻嘻的说:“发财,你让谁饶你的命啊?”
煤灰一巴掌拍在鸟笼子上,厉声呵斥。
【闭嘴!】
发财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没有得到发财的回应,二楼的孩子将头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屋子里也熄了灯,孩子应该是睡觉去了。
夏木繁推开院子门,煤灰立马窜到他脚边开始告状。
【再把发财关一天吧,它今天闹腾的很。】
夏木繁笑着将煤灰抱起来,抬手打开鸟笼,对发财说:“今天憋了一天有点难受?出去玩儿吧。”
鸟笼门虽然开了,但发财却依然耷拉着脑袋不肯出来。
【天黑了它们都回窝里睡觉了,我出去玩也找不着伙伴,算了。】
夏木繁往它那小小的食盆里加了点清水,又拿了几颗小米
撒进去,温声安慰:“明天早上去,也是一样的。”
见夏木繁态度如此温和,发财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瞄了她一眼。
【那个,煤灰骂我,我知道错了,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保证不乱跑。】
夏木繁笑了:“行,知道错了就行。”
夏木繁往煤灰嘴里塞了一根小鱼干儿:“好啦,发财已经知道错了,我们原谅它好不好?”
闻到小鱼干儿的香味儿,煤灰心里美滋滋的。
【那行吧。原谅它了。】
雪糕终于瞅到机会,从檐廊下跑出来,拼命摇着尾巴,迎接夏木繁的到来。
【夏夏,你终于回来了。】
【有人在等你。】
夏木繁摸了摸雪糕的头,抬头看向屋内。
晚上九点多钟,徐淑美还没有睡觉,家里亮着灯,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徐淑美和龚卫国一起走了出来。
徐淑美说:“吃个饭怎么吃了这么久?卫国等了你老半天。”
龚卫国看夏木繁被煤灰和雪糕簇拥着,一脸的艳羡:“组长,你回家的排面可真大,这么多人……”转念一想,不对啊,煤灰、发财、雪糕都不是人,龚卫国连忙改口:“这么多动物欢迎你。”
可是一想,他和徐淑美也不是动物啊,他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夏木繁在家里见到龚卫国,觉得有些诧异:“你不是去接待那个女记者吗?怎么跑我家里来了?”
龚卫国说:“那个女记者真啰嗦,问东问西,一直搞到快八点了才结束,我看这时间不早不晚的,就算赶到清茗大饭店去,恐怕也只能吃点残羹剩饭,索性就来找徐姨蹭饭吃。徐姨给我做了一碗酸汤肉丝面,好美味。”
龚卫国咂巴着嘴,显然回味无穷。
夏木繁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将手里提着的打包盒塞到龚卫国怀里:“是说在办公室没有看到你,谁知道你跑我家来了。呶,给你打包的红烧肉、小炒黄牛肉。你要是吃得下就现在吃,要是吃不下呢,就先放冰箱里,明天再吃。”
天气冷,打包盒里的饭菜早就已经凉了,不过隔着饭盒能够闻到菜香味,龚卫国吸了吸鼻子,将打包盒郑重其事地拎在手里:“谢了啊。”
夏木繁看他还不肯走,知道他有话要说,看了他一眼:“有事就说。”
龚卫国叹了一口气:“那个女记者听说你家养了只会说话的八哥,特别感兴趣,软磨硬泡的非要到你家来看发财。我不好替你做主,就拒绝了她。不过她遇到了一点事,想要向你请教,我想着你晚上总会回家,就等在这里喽。”
夏木繁提醒了一句:“替那个女记者传话这么积极?别忘了你是结了婚的人。”
龚卫国脸一红:“喂,我对我们家乔老师可是忠心耿耿,你别瞎想啊。只不过那个女记者说的这个事我觉得挺有意思,所以才留下来等你。这个事儿吧,一句话也说不清楚,走走走,外面太冷了,回屋说。”
站
在院子里说了会话,寒风刺骨,夏木繁赶紧进屋,换了双厚实的棉拖鞋之后,接过徐淑美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大口,这才感觉到身上暖和了一些。
夏木繁看了看手表,催促龚卫国:“长话短说啊,这么晚了,乔老师在家该等急了。”
龚卫国这才将今天与记者韩莹见面的事情仔细的说了出来。
猥亵女童案最大的功臣是发财。如果不是发财蔺李如雪家发现她妈妈每天下午都和张老师一起外出,恐怕大家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龚卫国这个人口才不错,讲起故事来有声有色,听得韩莹十分入迷,认真做着笔记。韩莹喜欢鸟类宠物,对夏木繁家这只会说话的八哥鸟发财,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韩莹告诉龚卫国,她上个月从一家宠物店买了只虎皮鹦鹉,羽毛鲜亮,非常漂亮。店老板说这只鹦鹉能讲很多话,可是买回家去之后那只鹦鹉根本不说话,每天不是呱呱乱叫,就是学着火车开过铁轨的声音:况起、况起、况起……
韩莹跑去找店老板算账,老板说要让鹦鹉是别人转卖的,可能不适应新环境。最好是能够让它回到熟悉的环境,这样它才会说话。
韩莹问老板,这只鹦鹉先前的主人是谁?住在哪里?它熟悉的环境是怎样的?
可是老板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他只知道是个一身酒气的男人拿着鹦鹉来卖,那个男人胡子拉碴,面相有些凶恶,卖了鹦鹉之后头也没回就走了,什么信息都没留下来。
后来,还是韩莹灵机一动,想着这只鹦鹉嘴里不断模仿火车穿行的声音,便拎着鹦鹉来到自己表妹戚小曼的出租屋。戚小曼租住的出租屋在火车铁轨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听到火车开过铁轨的哐哐声。
说也奇怪,这只鹦鹉来到表妹家之后,真的开始说话了。
它说的话很乱,说得最多的是:“不要掺和”、“白大鹅”。鹦鹉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尖声尖气,听着像个孩子在说话。
其次说的比较多的,是一种奇怪的低沉声音:“吃饭啦,要听话,不听话打屁屁。”
另外,鹦鹉还喜欢乱喊妈妈,什么“红妈妈”、“臭妈妈”、“很多很多妈妈。”
韩莹还告诉龚卫国,鹦鹉说的话乱七八糟,害得她和表妹吵了一架。
龚卫国忽然打了个寒颤。
夏木繁看到他的反应,诧异地问:“你怎么了?”听到这里,并没有任何恐怖的地方存在啊,龚卫国为什么有害怕的表情?
龚卫国搓了搓胳膊,声音不自觉地带出颤音:“戚小曼听了鹦鹉说的话,情绪有些激动,说这只鹦鹉应该是生活在一个不正常的家庭里,这个家庭有一个酗酒家暴的父亲,一个可怜的孩子,还有一个奇怪的妈妈。”
夏木繁挑了挑眉:“你在害怕什么?”
龚卫国突然压低了声音:“鹦鹉说话是不是很难辨别?像八哥发财说的话,有的时候也似是而非。那只鹦鹉说不要掺和,会不会说是不要杀我?白大鹅,听着像不像不要打我?”
不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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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夏木繁不由得心中一紧。
龚卫国说:“还有那个要乖,不听话打屁屁,明显是大人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说的,这说明那个家里面有一个比较小的孩子。这么小的孩子,不断地说着不要杀我、不要打我,连鹦鹉都学会了,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夏木繁皱起了眉毛:“红妈妈,臭妈妈,好多好多妈妈,这话什么意思?”
龚卫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韩莹觉得是她表妹想多了,可是戚小曼却坚持说这个孩子很危险,央求她再去问问店老板,搞清楚鹦鹉到底是谁家的。她坚持报警,可是韩莹觉得无凭无据的,只是鹦鹉随口说了几句话就报警不好。两个人争论了半天,最后不欢而散。这一次她被报社派到荟市采访,听说八哥发财帮忙破了案子,所以想找你聊聊。”
龚卫国这人好吹牛,听了韩莹的故事之后便拍着胸脯打包票,说组长夏木繁最擅长和动物沟通,训鸟水平一流。这只鹦鹉说的是什么,只要夏木繁出马立马就能知道。因此女记者这才央求龚卫国和夏木繁说好,希望明天一早能够和夏木繁见一面。
原来是这样,难怪龚卫国在家里等着她。
韩莹与戚小曼听完鹦鹉的话,能够推测出这只鹦鹉生活在一个长期虐待儿童的家庭,分析得其实挺合理的。
不要杀我、不要打我?
是谁这么狠心,竟然长期虐待一个孩子?
孩子嘴里说的那句:很多很多妈妈,让夏木繁后背有些发寒,只希望,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夏木繁向来憎恨欺凌弱小的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行,那明天一早见见韩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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