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二十四章(2 / 2)

她劝道:“夫人喝了热汤,

歇一会再出门吧。”()

明毓点了点头,暗暗调息,过了许久才慢慢平缓好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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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门的时候,已经过了时辰。

马车是谢衍这两日安排的,不是谢家的马车。

谢府到将军府,约莫小半个时辰。

虽下着蒙蒙细雨,但客似云来,府门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络绎不绝。

明毓递了贴子,在礼单上写下蔷薇水一瓶,而后随着府中婢女从抄手回廊下走入后院。

原本明毓的身份是不打眼的,但奈何前些天谢家嫡出因养子而被关进大牢中,这事传遍了长安,她便因这事而引人注目了起来。

说起前些天的事,长安中有人说是因谢衍嫉妒才陷害的嫡子。可稍作打听,便知这谢煊是个流连风月之地,为花娘豪掷千金的纨绔子弟。

而谢衍,不仅是今年会试榜首,还是圣上钦点大理寺评事,这一对比,到底是谁嫉妒谁,旁人都是笑笑,心里都门儿清得很。

因这事,谢家这些天都是贵眷茶饭后的谈资。

这及笄宴,先是谢家夫人带着三女儿来,过了一刻后,谢家大儿媳又自己前来,就这几个人,谢家竟还分成两拨来赴宴,更是让人纷纷猜测谢家后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私。

旁人对前些日子的事好奇,便去孙氏那处旁敲侧击。

孙氏只说孩子大了,想法也多了,她到底不是亲生母亲,也管不了那么多。

这话没明说养子不好,却句句都在点明错的人是养子。

旁人见着养子的妻子,便也凑了过来,话里话外试探。

那日谢家茶席上也来过的梁夫人问道:“明娘子怎不与你婆母一同来赴宴,还分开来了?”

明毓笑应:“我在家中耽搁了一些时辰,便也就与母亲错开了。”

梁夫人挂着笑,说:“原来是这样呀,我还当是你们这闹了口角呢。前些天我也不知听谁说明娘子在娘家住了好些天,今日又分来来,倒叫人担心。”

明毓温温和和地应:“我怕想娘家人了,也就回去小住了几日,没想到梁夫人如此关心,还知道我回娘家了。”

梁夫人笑了笑,随即压低声音道:“这纳是我关心,分明是你们谢家前几日闹出来的事,让旁人说了闲话。明娘子你如实与我说句实话,你那小叔被关入牢中,真是因为妨碍大理寺办案,对你丈夫大打出手?”

明毓露出歉意一笑:“这寻常人家兄弟都会龉龃,吵吵闹闹也是正常的,至于是什么事,我也不在场,夫君也没与我细说,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梁夫人见明氏说得滴水不漏,又暗自琢磨了一番。

这小娘子年纪轻轻,倒是个嘴严的,反倒是她那高门婆母,啧啧啧,不予置评。

梁夫人见明氏也不是长舌的,却也愿意在这及笄宴上带她一带,不叫她在席上坐冷板凳。

宴上,有人瞧得仔细,这婆媳二人愣是一句话都没话,更加明摆着闹掰了。

() 估摸着不用多久,这谢家该把谢衍单独给分出来了。

顾明月倒也因为长安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对谢家的印象更深了些,还特意来与明毓打了个招呼,与认识的贵眷说:“这位是谢家的嫂嫂,虽瞧着面生,但我还是希望大家伙今日可别冷落了我这位谢家嫂嫂。”

今日顾明月是主角,又是个爽朗的性子,旁人也愿意给她面子,明毓倒是结识好些贵眷。

这边热闹,瞧得那边的孙氏直咬牙,心说等晚上谢衍回去后,就立刻说分家的事。

瞧他们离开了谢家,还有谁肯搭理她。

筵席散去,已是下午。

明毓先行离去。

谢衍前脚落轿,后脚便看到妻子的马车也回来了。

谢衍从春瑛手中接过了雨伞,把妻子从马车上扶下,叮嘱:“下雨天湿滑,慢些,不急。”

明毓低低一笑,说:“我又不是身怀六甲,这般小心做什么?”

谢衍执着伞柄的手微微收紧,说:“下雨天总该是要小心一些,而日后你若有身孕,那自是要更加小心。”

明毓下了马车,与他一同进府,说:“这些时日,夫君待我都很是小心谨慎,我都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子。”

谢衍手臂从她背后横过,虚揽着她肩头,护着她走上阶梯,说:“若是怀疑,那便去找个大夫瞧一瞧。”

明毓轻声一笑,抬眸看向谢衍,视线落入他眼中,语声轻缓道:“我前几日还来了小日子,怎么可能有孕。”

谢衍脚下微微一滞,随即又似无事人一般,垂眸望着她的侧脸,沉吟了两息,低声说:“既然小日子来了,便莫要着凉,晚间再泡一泡脚。”

明毓不动声色一笑,应:“好。”

谢衍是个面瘫,真的很难从他脸上试探出端倪。

夫妇二人入了府中,并肩而行,明毓忽然道:“对了,今日早间我去主院请安的时候,打了四娘。”

谢衍眸色顿时一沉,声音透着几分冷:“她做了什么?”

身后的春瑛适时开口道:“那四姑娘想要推夫人,奴婢给拦下了。”

谢衍蓦然捏紧伞柄,心绪沉沉。

他不知什么情绪是生气,但现在,他觉得他应当是生气了。

心里有一股汹涌压抑的气,似要破土而出。

“打得好。”他眉目沉沉的说。

明毓似有所觉,转头看向谢衍,只见他那双平日了冷清的眸子,时下漆黑冷沉沉的。

周遭的气息都是凉飕飕的。

入了静澜苑,谢衍郑重与她承诺道:“孙氏日后不会有机会用孝字来压我,所以往后我会慢慢与谢家脱离干系,更不会再被他们所掣肘。”

明毓轻一点头:“我信夫君能做得到。”

不被谢家所累,他这辈子应该会好过一些。

哪怕他们夫妻日后有缘无分,她也盼着他能过得好。

天色微暗,谢家主已然归府,主院来了人,请了他们二人到前边院子去议事。

夫妻二人相视了一眼,都心知肚明唤他们过去是所为何事。

他们期盼着的分家,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