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直视柳安的双眼,笑着接下这杯酒,随后以口渡酒,含糊道:“你也尝尝,这样的好酒可不常有。”
喜春等原先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渐渐面上涨红。喜秋耳根发红,面色冷硬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让他们热水?”
喜春瞪了他一眼,在册子上草草记下后便着人将寝宫的浴房加热,免得待会儿没有热水用。
喜秋站了会儿,告诉喜夏道:“有个密折还未处理,我这就去,你好生服侍主子们。”
“诶,你!”喜夏看人一溜烟儿走远,气哼哼道:“就知道把我一个人留下,真是的。”但他也不敢疏忽,草草往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完事。
*
陆颐这些日子都在教习所帮着姑娘们学规矩、给她们落户籍,很少入宫点卯。贾元春每日忙完纺织司的事总觉得自己疏忽了什么,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这日两人才凑在一起,待元春说完后却见陆颐面色复杂的看了自己一眼。
她问道:“陆姐姐,可是那里有什么不妥?”
陆颐摇摇头,沉思道:“原先陛下不曾开口,尚且能含混过去,只是你竟不曾留意吗?你与贾琏常来往的那个羊毛作坊,里头的李夫人就是你嫂子的那个李啊。”
贾元春有些吃惊,蹙眉道:“我原不曾留意到,只是发现近日进出羊毛作坊氛围有些奇怪。”
陆颐这些日子常在市井中,是以比贾元春知道的多些。她悄声道:“陛下当日说的那一番话你也听见了,显然是鼓励寡妇再嫁的。这些日子李家可不太平,都在悄悄议论要不要接你嫂子归家呢。”
原先百姓们多有再嫁的,虽说十分普遍,但被人知道了也不免说嘴。如今有了陛下的金口玉言下定论,她们可都挺起腰杆子,再被人说嘴时也敢回嘴了。
这番话她为了安慰那些失足泥潭的姑娘们说了上百遍,这才让姑娘们稍稍安心。如今看教习所,原先身上还带着轻浮气的姑娘们表面上也算是脱胎换骨,走出去旁人还当哪家懂规矩的姑娘出来走动,也不会目带异色的看着她们。
只是到底在那个腌臜地方浸淫的久了,有些下意识的讨好都烙进骨子里去。
元春不知晓陆颐在说什么,她现下也十分纠结。
若是旁人家的寡妇,她自可以大义凛然的说一句若人家要改嫁就放人。可轮到自己的嫂子,她却不断想着这是珠哥哥的未亡人,家里的兰儿和众姐妹还要靠她教养。总而言之,家里少不了大嫂子。
陆颐知道贾元春的纠结,只平静的说道:“不管如何,你也与你嫂子商议商议看如何解决才是。咱们两个够显眼了,朝上百官也都盯着你呢。若你嫂子不愿再嫁,那自然好。可若人想再嫁,亦或也想出仕,你该当如何?”
元春苦笑道:“陆姐姐,我自然明白不得自由的滋味,可换到自家身上还有些绕不过弯儿。纵然我能鼓动母亲同意,可家里还有老祖母,也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陆颐听闻此言反而笑道:“那你就不明白你们家老太太的手段了。你家老太太不过在观望而已,若陛下不再有动作,民间自然还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