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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不怕伤及无辜,只怕到时难以周全云渺的安危。
就这么难分难舍么。
那就多看几眼,毕竟一会尸体冷透了便更没什么留恋的必要。
冷笑从喉间溢出,段霖眉眼透出几分残忍乖戾,活脱脱一只蛰伏在林间等待捕猎的野兽。
……
“齐忱!”
一路快马加鞭的奔波,让云渺面色潮红鬓边发丝黏黏腻腻粘在脸颊。
然而当他远远儿看到主角还好端端活着,便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一双桃花眼里迸发出欣喜与炽热。
齐忱对上那个眼神和笑意,心脏停跳半拍后随即响如擂鼓。
仿若一片雪白羽毛飘飘悠悠落在心尖,随即心火燎原吞噬一切。然而情之一字,便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请小郡王安。”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只是细听却较平常有些喑哑。
依齐忱如今镇抚使的身份,是不必再向云渺行大礼的,可他却还是潇洒利落地翻身下马跪在地上。
脊背微微紧绷,宛若一把随时待命准备出鞘的利剑。
小郡王向昔日的侍卫探出细白柔嫩的指尖,示意对方将自己抱下马来,可两人连衣袖都没接触上便被分开。
“阿菟已经看到了,没有什么危险更没有伤亡。”段璋直接将云渺探出半截的胳膊收回斗篷,两人十指相扣,笑意温朗道:“回去吧。耽搁了镇抚使的行程,恐怕父皇也要降罪。”
共乘一马本就活动不开,云渺此刻整个人都好似被嵌在段璋怀中,稍一偏头柔软唇瓣便会蹭上对方的下巴或喉结。
“若小郡王要回城,属下这里尚有多余马匹,与恪王殿下共乘难免拥挤不适。”齐忱淡漠开口,神色净是出于奴才的好意与谦卑。
“不、不必了。”
小郡王骑术不佳,素来只会哄着小马慢慢遛弯,自己乘一匹估计要半夜才能回去。
然而他又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跟前丢面子,白腻软玉般的脸颊红得要滴出血来,轻咳几声正经道:“战马如何能随便匀出来?好意心领了,不过我还是同哥哥一块儿回去。”
面若桃花的小郡王自以为保住了形象,但是齐忱却看出真实缘由,心下一软也未曾反驳。
然而军机的确延误不得,齐忱尽管有千般不舍万般言语要道出,却还是只化作一句话。
“奴才愿做悬于南方的一柄利剑,视死如归报答小郡王恩遇。”
“这话本王会替镇抚使带给父皇。”段璋毫不留情打断,不给齐忱丝毫剖白心迹的机会反将其打成媚上之语,说罢便调转缰绳意欲离开。
“等一下!”
齐忱和段璋俱是望向云渺,神色不一。
“还有件事情不对劲,”云渺发现危险警报还在,宛若警惕小鹿般探着脑袋四处张望着,最终将视线落在前方一片林木中,对着段璋迟疑道:“哥哥,你是不是还想……我要陪齐忱再往前走一段路。”
云渺要确定威胁主角生命值的东西解除了再走。
然而这话落人不同人的耳朵,未免解读出不同的意味。
“阿菟难道要随军一起南下么?”段璋这回是真正冷下面容,轻轻斥责道:“再胡闹,回去看罚不罚你。”
“你凭什么罚我?”小郡王本就生气于段璋一直骗他,此刻听到这番话更是所有委屈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咬着唇瓣努力不让哭腔溢出来。
他昨天晚上为了对方不受罚,一个姿势掰着腿动都不敢动,就为了让永靖帝画一朵破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