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飞鸟律没在意琴酒的小动作,只是有些惊讶于琴酒的主动,也轻轻回捏了一下。
两人的手在身旁悄无声息的交握,飞鸟律轻轻勾了勾对方的掌心,不是任何轻佻的挑逗,只是单纯的心痒痒。
白金发的人兴致勃勃地开口:“阿阵,试试?”
飞鸟律自觉不太过分,没有选择那套粉粉嫩嫩的猛男色卫衣,而是拿了一件低调的黑色卫衣,递过去:“穿一穿嘛——阿阵?”
阿阵的发音本来和gin就很相像,此时被飞鸟律轻巧的念出来,双手相扣的情境下,莫名多了几分奇异的甜。
真名为黑泽阵的杀手扯了扯唇,气息沉着,不紧不慢的开口:“想让我穿?”
飞鸟律愣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琴酒的脾气真是愈发好了。
他记得琴酒刚刚被派过来保护他的时候,整天就垮着一张脸,活像谁欠了他八百万。
虽然业务能力的确不错,好歹让当时的飞鸟律顺利活了下来,但是每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离我远点”。
并且经常外加一个非常冷冰冰而不耐烦的“滚”。
至于现在......
银发杀手走进换衣间,顺手将藏满了武器的黑色风衣递给飞鸟律,全身上下便只剩下一把□□。
于琴酒这位topkiller而言,已然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一个举动了。
更衣室的门关上又很快打开。
以往一直穿着一成不变的黑色风衣的杀手,此时换上黑色的卫衣,中和了不少周身的杀意,“......这样?”
银色的长发不羁的垂落,搭配着百搭的黑色卫衣,看上去就像一个性格冷漠的男大学生,身形修长挺拔,宽松的卫衣也能掐出落拓的腰身。
飞鸟律看到走出来的人,暗金色的眼睛下意识一亮:“可以的!很适合!!”
他痛快的把手里的黑色风衣还给杀手,自己拿走了刚刚服务员小姐递过来的另一件白色卫衣,轻快的走进换衣间,“等我一下——”
组织的迦纳从未穿过白色的衣服。
这是第一次。
组织里少数能见得到迦纳的成员,见到人的时候,当时顶多十四五岁的少年永远都是穿着一袭黑色的风衣,里面精致昂贵的衬衫衣领处烫了金丝,绣着不知名的图案。
白金色的长发散落,过分白皙的皮肤衬着黑衣,带着黑色的皮质手套,整个人的气息冰凉而沉静,暗金色的眼睛里无波无澜,仿若高高在上的神明投来倦怠而了然的一瞥,所有小心思都无从藏匿。
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持着枪的人却只是漫不经心的擦去鲜血,收回枪口,不再给已然倒地之人任何一个多余的眼神。
而白金发少年身旁,总有一个穿着相同的黑色风衣的银发杀手跟随,动作狠辣而凌厉的为旁边的人除去敌人,放任对方任性的动作,只是会在最后沉默着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拭去鲜血。
——这是组织里的迦纳。
而现在。
换了一身白色卫衣的人走到杀手面前,眉眼里都染上些放松的肆意,抿着唇笑道:“阿阵!”
飞鸟律将此时此刻正臭着一张脸、反思着自己刚刚为什么脑子一抽就去换了衣服的琴酒拉到了店里高大的全身镜前,满意极了:“不错,真好看。”
镜子里倒映出来的人一黑一白,一高一矮,动作亲昵而自然,显得无比惬意而美好。
飞鸟律非常心安理得的用着琴酒的卡大手一挥,包下了这两件看似普通实则价格昂贵的卫衣:“那就这两件先吧。”
卡被递出。
飞鸟律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的指尖,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
最后一次。
最后......放纵一次。
想到自己后面的计划和盘算,飞鸟律没有向以往一样豪气的包下整个商场的衣服,只买了身上的这一件。
买那么多衣服,又有什么用呢?
......反正他看不到了。
飞鸟律眼睛一弯:“阿阵。”
他说,“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