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大人的语气,她早已习惯孩子们的离开,却又不合时宜的流下眼泪。
养父母一大早站在院外满心期待接他回家。
彩虹之家的小孩离开之前都不被允许带走任何物品,这是院长的规矩。
毕竟离开意味着新生,这些孩子自有他们崭新的道路可走。
颜真谊破破烂烂的玩偶端正地坐在小床上,像是一种目送。
他想那算不上遗弃,他和小熊说了再见的。
被收养的第二年,养父母便不可思议地有了亲生的骨肉,堪称奇迹。旁人都说也许是颜真谊带来的幸运。
养母日渐隆起的肚子偶尔会令颜真谊害怕,她因为怀孕总是难以入睡,颜真谊会贴心地给她倒一杯温水。
“乖,真真。”
一如既往,他露出大人喜欢的笑容。
弟弟出生后,颜真谊不再是唯一,襁褓中的婴儿十分吵闹,颜真谊总是因为那些啼哭半夜醒来。
他赤脚站在房间外,看见养母彻夜开着一盏幽暗的小灯。
她抱着弟弟面色温柔,似乎丝毫不厌烦他的哭泣,嘴中哼着悠扬的曲调。
母亲看上去很疲累,他想进去帮忙哄弟弟入睡,养母对他噤声,“乖,真真,你先回去睡觉。”
那些隐匿在黑夜中的歌声,他从来没有听过那首摇篮曲。
弟弟会咬人,把吐口水当作玩乐。爱干净的颜真谊简直烦透了。只是蹒跚学步的小孩子很无辜,大人们说:“他还太小,你要让着弟弟。”
他总是让着他的,包括最爱吃的苹果。他常选一个最红的放进弟弟的小手。
三年后,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里,颜真谊又被送回了彩虹之家。院长高声斥责他们这种弃养行为,福利院是可以报警的。
那对夫妻原本不想说出实情,只能拿出手机里的视频:颜真谊把弟弟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弟弟滚下台阶后张着手臂哭闹要他抱,他立在原地良久,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视频中面无表情的颜真谊令这对夫妻感到陌生。
他们听过别人的劝诫,领养的小孩是养不熟的。
院长哑口无言。
“真真,我们会回来看你。”像是甩掉了什么包袱一样,他们脚步轻快踏出了大门。
那天颜真谊被罚站在福利院的走廊,一整个下午他都在看天边飘过的云,那么大一朵,像棉花糖。
院长说他要反省,要认错。他心想:明明是弟弟先推的他,为什么只有他被罚站?
把他带大的阿姨叹气,他已经七岁了,大人不喜欢收养带有记忆的小孩。
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
老师原来也会骗人,那对夫妻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个午后,贺既明和许青蓝出现在彩虹之家。
小孩子们争相趴在墙后看着这对穿着考究的陌生人。从概率上说,被这种人收养会过得比较幸福。
这是许多成功被收养的小孩回来时告诉他们的事情,一种经验之谈。
颜真谊并没有在人群中,当时他在房间里陪阿姨织毛线。他手上缠着的红色毛线会在一个月后变成一条围巾。
阿姨拿着毛线在他脸旁边比划,“真真皮肤白,戴红色的好看。”
他做了很坏的事情,变成了整个福利院的反面教材。院长不让他再出去和大人见面了。
无所谓,他反正也讨厌那些大人。
直到院长在外面敲门,“真谊,出来一下。”
福利院在上个月全体体检抽了血,颜真谊和贺既明的儿子贺越腺体匹配率高达99%。
而贺越身患一种Alpha应激症,是贺家的遗传病,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