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小作精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没放在心上,俨然一副“我错了,但下次还敢”的模样。
顾行野咬紧了牙关,继续输出伤人的话以图让少年认真些:“我有洁癖。”
乐清时眉眼清澈,真挚道:“我刷牙了,是老公你还没刷呢。”
顾行野:“……”
男人绷着脸,半晌才冒出一句:“尝出来了。”
顾行野张嘴就想让他用那支双重薄荷的,而后想到娇气的少年抱怨薄荷味的牙膏辣嘴,脸色难看了半天才道:“下次让陶伯购置一支竹炭味的新牙膏。”
乐清时没有意见,乖乖回答:“好哦。”
顾行野将人拉开后,沉着脸又把频道切走了,声音恻恻:“还是别看这个了,你可别跟他学,矜持一点。”
乐清时听见男人又将自己的话学走,有点不服气。
虽说自己大多时候都挺矜持的,但人也不能总是端着。
教引嬷嬷、成
了家的玩伴都告诉过他,男人的话不可信,千万别当真。
就比如男的总说喜欢妻子素面朝天,但若妻子真的不描眉不点红,又觉得过于素净,犯贱得很。
玩伴说了,男人喜欢玩情趣,嘴上说着喜欢清纯,但人的本性就是喜欢反差,也就是喜欢烧的。偶尔矜持清纯尚且算风情,如若真的放不开,时间长了便会影响夫妻和谐的。
更严重的,久而久之就会失去对彼此的兴趣。
乐清时打算再观望观望,先不听男人的鬼话。
就比如他刚刚明明也勾了自己的舌尖,结果却说是自己偷袭,太过分了。
身边令人头疼的少年总算安静了些,顾行野眼下一瞥,瞥见他指腹上贴了一块创可贴。
顾行野心下怔忪,捏着少年的手腕放到眼前检查。
小作精除了怎么也说不听的黏糊他以外,别的地方还是挺乖巧的,让他上药他真的乖乖上好了,创可贴也贴得很齐整,跟强迫症一样头尾并齐。
检查完伤口,他下意识地捻了捻掌心里的手。
触手质感温润细腻,指甲也修剪得圆润,透着淡淡的粉色,手指纤长,指节上也没有色素沉淀,白生生的一双手,让人见之就感觉很适合学点什么乐器,总之不像是吃过苦的一双手。
顾行野想起少年调查资料里那些密密麻麻的工作经历,眼神一凛。
等等,如果小作精以前生活得这么困难的话,手上的皮肤不该这么细嫩吧?
干过活的手即使保养得再好也会有劳动的痕迹,而乐清时的手却像是书香门第里温养出来的,翻书焚香的手。
男人这么想着,竟不自觉将疑问也脱口而出了。
怀中的少年一僵。
顾行野目光下移,落在少年小小的发旋上。
坏了,让小作精知道自己调查过他了,会不会借机生气跟他作起来?
顾行野头疼,打算解释一下糊弄过去。
却见少年回过头来,眼神里的迷惘不比他的少。
其实乐清时倒是不生气男人调查他。
本来在嘉和朝,双方家庭定下婚事之前都是恨不能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清楚的。在确保对方家世清白,代代忠义,才好高高兴兴的谈拢。
所以老公想了解自己,托人打听,在乐清时看来是情有可原的。
他疑惑的只是……
老公问的明明是他过往的经历,按道理,他应该不知道的,但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竟飞速闪过了一些陌生的画面,弄得他也有些迷糊了。
乐清时声音里也藏着几l分迷惘:“嗯……我的手这么细是因为后面换了另一份工作,在陶艺店里做修复。所以手指上有茧子的话就不能够很好的感受温度和细微的变化了,所以就用药水洗磨掉了……”
顾行野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怔住了,随即难得升起一点懊悔。
他捏了捏少年的手,想起少年寄人篱下那段不可言说的经历,脸色变得有些沉郁。
小作精就算是装的,也太乖了些,总是笑眯眯的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让人感觉欺负他的都罪大恶极了。
男人的眉心聚拢又舒展开,灰色的眼眸逐渐缓和下来。
罢了,如果少年心中有恨,他既然在身份上已经是他的妻子,他愿意动用一定的资源帮助他。
顾行野问道:“你过去是不是有很多哥哥?”
只要乐清时说不是,没有,那他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去想也不追究了。不再为他的精神洁癖而纠结,纠结小作精对他做出的那些亲密举动是否出自轻慢玩弄的心理。
结果怀中的少年一怔,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惊讶地睁大几l分。
乐清时用一种“老公你好厉害哦”般的表情看着他,感叹道:“老公你怎么知道,你难道会看相吗?”
顾行野:“……”
算了!
他还是把人打包丢去学东西吧,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