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想要的吗?”(毕竟小孩应该还没有变/态)(1 / 2)

“八百八十……宁仙尊,这钱再多,我真做不了主了。”副城主满头是汗,“您看,要不然这样,我找上其他几家主事的,一起开个会讨论讨论这钱怎么出?城里,也有许多百姓饱受厉鬼作祟之苦……”

人人都说修仙之人清心寡欲。副城主身为副城主,常常和这些大宗门打交道,当然知道这说法不可信。清极宗无论是那个笑口常开的沈立万,还是那个眼高于顶的方无隅,都不是好相与之辈。

更别提那个一脸诚恳地做事、一脸诚恳地要钱、德高望重,价格也高的齐掌门了。

因此,在收到齐掌门的信件,得知这位将要来烨地的、名不见经传的执剑长老宁明昧闭关十年,心性单纯后,副城主很是松了一口气。

……结果这要得比齐掌门还要多,这心性单纯都点到不了解物价上了吧!

宁明昧:“百姓饱受厉鬼作祟之苦?”

城主见四下无人,对宁明昧小声道:“其实百姓们也早就想解决这些诅咒很久了,只是苦于找不到方法。既然仙长来了,我们不如趁此机会,向百姓们宣传一番,也让他们能尽一尽自己的心意……”

宁明昧说:“到时候百姓的贡献三七分账,豪绅的钱尽数奉还是吧?”

宁明昧“啪”地一声,把茶杯甩到桌子上。副城主噤若寒蝉,宁明昧却只是擦手淡淡道:“看来副城主的心,还不够诚。什么是诚心?就是一人一心,多一城、一个村、一个府、一个人的份子钱,都不能叫一心。”

“我给你三天时间,自己想办法筹钱……筹取真心。三天后,你自己带着标书……校企合作协议书来找我。”宁明昧说,“协议书,合同,预付款,烨地调研报告,病理报告,历史沿袭……一样都不能少。格式有一点不对,打回去重来。”

一时间,宁明昧背后的邪恶气息越发醇厚,除了导师,还有点甲方。

系统目瞪口呆,它说:“你这是讨价还价,还是在当绑匪要钱?”

宁明昧说:“这是甲方,这是成熟的商业谈判。”

系统:“我怎么看着像土匪?”

甲方不就是土匪吗。

宁明昧离开秦府,副城主被埋汰了一通,还要好声好气地一辆小车送宁明昧回去。心下郁闷又焦灼难当。

宁明昧倒是下车得悠游自在。他一进王府,就看见几个侍女聊天。跟着他进来的侍卫看见她们,呵斥道:“怎么不到殿里去候着?”

侍女说:“伍医师来了,正在诊疗呢。”

侍卫恍然大悟。他带宁明昧回别院,路上说:“伍医师定期来给王爷治疗,每次一来就是一下午。每当这时,王爷都不让其他人进去。”

宁明昧斟酌:“是伍医师要求的?”

侍卫说:“是王爷要求的。”

这倒是出人意料。

宁明昧问:“伍医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侍卫说:“伍医师不爱说话,看着冷淡,其实是个好人。他自己有个医馆,只是不常给人诊治。但其他医馆的郎中有疑问去问他,也能得到解答。他们都说伍医师非常不错呢。”

宁明昧对系统说:“不抢他们生意,当然是好人。”

系统:“……你的思想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邪恶?”

回到别院,院子里只有桂若雪在。看来他很好地贯彻了宁明昧的遗愿,把剩下的弟子都赶出去了。

此刻他靠在树下,一副皱着眉,宿醉未醒的样子。

系统发现宁明昧心情愉悦:“你在愉悦什么?”

宁明昧:“一大早起来,同学还在摸鱼,自己却已经完成了一个大项目。这种卷胜利的快乐,谁不能懂?”

……系统不能懂。它看见桂若雪对宁明昧说:“你那个小鬼头醒了。”

宁明昧:“他不是早就半梦半醒了吗?”

桂若雪:“这回能说话了,算真醒了。”

系统:……

难道是被宁明昧吓好的吗。

虽说连城月醒来也算不上什么好事。可桂若雪皱着眉,表情有点欲言又止。

总让人觉得他有点心事。

系统见宁明昧径直向连城月房间走去,这回它连宁明昧主动去看人的喜悦都来不及有。它说:“你不问问桂若雪?”

宁明昧:“他想说,自然会拿着钱来找我说。”

系统:……捏爹,你是人吗。

宁明昧还真是坚强地把自己的没人性人设从头贯彻到尾。

宁明昧进去时,看见连城月已经靠在床上了。他穿着白中衣,看起来是醒了,只是嘴唇依旧发乌,脸色依旧发白。

小孩怔怔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那种脆弱无助的样子,很能激起成人的怜爱之心。

宁明昧:“这是他装的吧。”

系统苍白反驳:“也不全是。”

至少在听见宁明昧脚步声前,连城月一直盯着天花板,一副阴郁又若有所思的样子。

配上他洋娃娃一般的外表,这小坏种不装时,还真让人觉得挺阴森可怖的。

宁明昧走到距离连城月三步的位置,就没再靠近。他抱着手道:“醒了?”

“仙尊?”小孩这才像是发现了他的样子,他看着他,眼神里有惊喜,也有茫然,“我这是在哪里?而且,我身上很痛……”

宁明昧:“啧。”

他“啧”这一声,让系统真是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宁明昧嘴上却说:“你受伤了。我们还有事要做,于是一边带着你疗伤,一边到了烨地。”

连城月看着自己的手:“这里是烨地……我受伤了,仙尊,我是怎么受伤的?”

啧。

宁明昧手指敲敲臂弯,问他:“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小孩迟疑,他用力去想,接着,茫然摇头。

宁明昧倒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宁明昧看着他在被子下捏紧了拳头,像是有点发抖。他于是继续道:“只是那时,我很好奇你还要演什么戏,于是就放任了你跟上我。”

“你是故意想让我看到的,不是吗?就像你故意带着书来到高府。带书过来,却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力,你很失望,是吧?你不服气,因为你看见我对待你,与我对待其他凡人的态度,没有任何不同。就像你自认为的优于其他人,在我这里,只是你的错觉而已。”宁明昧说,“你不服气,所以你在明知前途未卜的情况下,还要赌气,跟着我上山。你要抓准一个时机,向我证明,你的确拥有力量。”

“……?”

明明宁明昧也无视他,在初遇时把他当成一个小孩般逗趣,明明不知道从何时看出他的图谋,却还像逗弄小丑一样,任由他演完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