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他们害怕的怪物应该就是鬼。
我握着?他的手放入水中?,水面荡起微波,模糊了我们的面容。
我一点点洗净他手上的泥土,又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拿出纸巾,浸湿了小心擦去锖兔脸上的灰。
碰到伤口?时,他抿紧唇,忍着?痛不出声,反而好奇地看着?我手里沾了水却不破的纸巾。
我见他这般顽强的模样,不由得怜惜地摸摸他的脑袋。
“你住的房子是哪个?”
锖兔指向营地边缘,对比其他木屋显得异常简陋的小房子。
那不能称之?为房子。
那是用几块木板堆成三角形,缝隙用干枯的稻草封住的“帐篷”。
我不想问锖兔为什么他会被这里的人排挤,因为一旦问出来,就等?于重新?揭一次伤疤。
“我们回家吧?”
我对他说。
锖兔呆愣地看我,咬住下唇重重点头。
“不过……”
我站起来,看向那木屋前烧着?一个个铁锅。
“咱们可不能白?白?被打。”
锖兔疑惑地抬头看我,“姐姐要干什么?”
我示意他看向铁锅,勾唇笑道:“当然是把?我们的晚餐搬回去。”
说完,我走过去,将架在火炉上的铁锅拿下来。
锅里煮着?粥,粥很稀,清汤寡水的,里面只有几片野菜叶子。
旁边的石头上放有一把?刀、一块血淋淋的肉和一捆野菜。
“锖兔,把?那些东西也拿上。”
我将他喊过来,示意他把?这些都拿走。
锖兔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笑出声来。
夕阳下,他的笑灿烂极了。
“我知道了。”
我把?铁锅夹在锖兔屋子前的火炉上,锖兔十分听话地搬来了刀、肉和野菜。
我跟着?锖兔进?到屋内,瞧见他从角落里翻出打火石。
屋内空间不大,最多只能容纳两人。
只有锖兔一人的话,空间绰绰有余,可一旦多了我,就显得拥挤了。
锖兔又从角落里掏出一捆干枯的树枝,抱着?它走出屋外?来到火炉旁。
我就像个跟屁虫,茫然地跟在这小孩身后。
见他十分熟练地用打火石点燃树枝丢进?炉子里,我惊呼一声,鼓起掌来。
“锖兔好厉害!”
火光映出锖兔的脸,他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这没什么……大家都会。”
我看了眼天色,云彩越来越红,天色渐暗。
得趁天黑前把?晚餐也做了才行。
锖兔找来一块平整的石头,拿起刀就要切肉,我制止了他。
“锖兔就等?着?吃吧。
我从他手里拿过刀,将肉切成片。
肉里带着?骨头,我看着?有些熟悉。
锖兔看着?我,再次露出呆愣的神色。
我好笑地转头问他:“怎么了?”
锖兔摇摇头,在火光中?露出一抹笑容。
“谢谢。”
“没什么……小孩子就应该好好吃饭,然后好好睡觉。”
我说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对了,这个是什么肉?”
锖兔突然别过脸,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传来的带着?些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