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果肉，开始机械性咀嚼。

汁水顺着他的手指流到衣服上。

他又岔开腿，一掀裙子坐在凳子上。

一层一层的裙子底下竟然是一条红色棉裤，这种搭配实在太过于超前，即使是燕楚雪穿上也有些滑稽。

封芷北捂着脸，在心中无声尖叫。

此时的恐怖氛围已经荡然无存，虽然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平面纸片人，但却十分符合现在的场景。

毕竟只有纸片人的世界才会有这样的屋子，和这样的公主。

燕楚雪咽下最后一口苹果，非常讲究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苹果汁。

他站起身，朝李阿婆一鞠躬。

封芷北在心中默默评价：蹭吃蹭喝的男公主。

他缩在角落，盯着燕楚雪的脸。

现在的燕楚雪眼下也有一颗痣，耳朵上的耳钉也整整齐齐呆在原位。

除了穿衣打扮，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燕楚雪的眼珠转向封芷北，“你，跟着我一起走。”

封芷北一愣，忽然又警觉起来。

这人到底是真傻了还是假傻了，按理说刚骂过自己肮脏的东西，不应该邀请他同路啊。

不怕被肮脏的家伙弄脏了吗？

燕楚雪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用手拎着他的领口，往屋外走着。

封芷北剧烈挣扎起来，“等、等等！外面天黑着呢！”

燕楚雪停住脚步，歪着脑袋，“为什么要害怕天黑？”

他自顾自拉开门，门外，像素灯笼正一闪一闪，散发着淡淡的光。

封芷北挣扎的动作顿住，看着门外平和安宁的纸片夜晚。

这里的黑天似乎也……没那么恐怖？

这个念头刚从心中闪过，就见到几个纸扎人在街上蹦蹦跳跳，嘴里伸出红色长条的东西扭动着。

封芷北沉默片刻，抬头看向燕楚雪，对方朝他眨了眨眼。

封芷北又开始挣扎，还趁机踹了他一脚。

——装！让你装！

燕楚雪抓着他的胳膊，神情不变，大跨步往门口走。

路过的纸扎人看到他们，集体停下，咧开嘴，“公主殿下，去哪呀？”

“出去逛逛。”

燕楚雪一边牵着封芷北，一边往这座纸片小村的某个方向走。

后台的纪灵看着屏幕上的两人，皱了皱眉。

他不知道燕楚雪的权限到底有多高，在这种副本中能不能被压制住。

他起身，刚想亲自进入副本，就听到一道慌慌忙忙的声音：“那、那个！B-367说有事找您！”

纪灵愣了一下，冷声吩咐好其他调试员后，便匆匆忙忙离开了后台。

纸片世界十分奇妙，周边的景色在眼中晃荡着，让人有些眼晕。

封芷北看着周边紧闭的小屋，有点琢磨不透燕楚雪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在之前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明明在遇到燕楚雪前，自己一直是孤身一人，只是重逢后短暂的相处，就让他不由自主对这个人产生了依赖。

也许有自己本身来历的因素，但他在人类世界时连自己亲爹都敢告上法庭，当庭对质，这种血缘的关联对他而言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更何况，严格来讲他和燕楚雪并没有血缘关系，这个奇特的种族繁衍的方式实在是太逆天，不能深究。

燕楚雪忽然停住脚步，指了指前方。

“这里，进去吧。”

封芷北被打断了思路，抬头看向面前的小屋。

这是一间少见的双层小屋，很新，看起来刚刚建好，和周围灰扑扑的小房子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它甚至还带着一个种满纸花的侧院。

院子里停着几只乌鸦，听到声响后，它们齐刷刷回头，盯着门口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