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宴浑身无力,看他哭成这样实在没辙,只能虚弱一笑道:
“……别哭了,我不会水,要被淹死了。”
铁柱瘪瘪嘴忍不住笑,终于擦干眼泪拿出煮好的药奉与顾承宴,并给他讲阿克尼特部萨满的事。
顾承宴听着,忽然想起来,又问了一道铁柱圣山上有没有住人。
铁柱摇摇头,“我还没问您,您怎么下来的呢?”
其实顾承宴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他只能含糊道:“许是隐士高人相救吧……”
这下,铁柱更相信那阿婆的话:
这就是神明保佑。
又养几日后,顾承宴终于好彻底,脚踝消肿、能下地走路。
他认真给铁柱学了些草原上的生活技能,诸如割马草、喂鸡,晒干马粪、羊粪做燃料等等。
然而不论他如何证明自己真好了、能走了,铁柱都严词拒绝了他想要去远处看看的提议、坚决不许他去。
就连那匹算是跟他共患难过的大白马,也跟着发脾气,只要顾承宴靠近、它就嘶嘶往后躲,根本不让骑。
——也不知是通灵性,还是雪崩吓怕了。
犯愁地看着大白马,顾承宴忽然想到那天——白马是被拴在屋外的,或许它见过那个救他的人。
“所以……你还记得吗?”顾承宴摸摸马脖子,试探着问,“你知道是谁救了我吗?”
夜照白驹的眼眸是浅栗色,漂亮的大眼睛转了两圈后,却好像看见了什么怪物、受惊般扬起前蹄。
顾承宴被它吓了一跳,下意识往身后看,却发现整个小院里除了他,就只有那头毛很白、很软的大白羊。
能给马儿吓成这样……
他抿嘴抱臂,缓缓摸了摸下巴:
难道那人生得……牛眼马嘴、青面獠牙的很可怕?
或是受过伤,脸上有疮疤?
——所以才不点灯、不生火?
顾承宴点点头,觉得这一切好像能说得通。
但片刻后,他又好笑地连连摇摇头,拿起一把紫花苜宿递给白马:
“我跟你较什么劲儿呢,你都不一定听得懂我的话……”
再者,好像他这么瞎想救命恩人也不大对。
顾承宴无奈一叹,在大白马低头吃草的时候,却忽然注意到它身后一摇一晃的长尾巴。
等等,尾巴?
电光石火间,顾承宴忽然想到了小木屋地上,那被拖曳抹去的痕迹。
这么一想,这种扫去自己走过行踪的行为,很像一种、拥有蓬松大尾巴的动物。
比如,狼。
可是狼会开门?
还能……咳,抱着他?
想到这,顾承宴忍不住用手点着太阳穴乐:
他真是魔怔了,这都想的什么。
远处黄骠马一声嘶鸣,正好铁柱打猎回来,只是与往日不同,今日他肩上多了一只隼。
还没开口,铁柱就红了眼眶。
顾承宴:“……”
怎么变成哭包了。
铁柱擦了把脸,声音低哑,“顾先生,打仗了。”
“打仗?”
“札兰台部趁夜偷袭了我们乞颜部,许多族人被杀害俘虏,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