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赫敕纳明显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他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不过……
他侧首仔细端详顾承宴片刻,又晃晃他的手道:“要是乌乌为难,不讲也行,我没那么想知道的。”
哦,顾承宴哼笑一声:小崽子,怎么还懂以退为进这一招?
偏他看着赛赫敕纳好看的脸,还就吃这一招。
顾承宴揉揉小家伙脑袋,“君子事无不可对人言,得了,别摆这副小媳妇样儿,过去我从头与你说。”
反正他打定主意要在草原度过余生,那就还要和赛赫敕纳相处很长时间。
这孩子除了有时爱发疯、喜欢咬他舔他,总体来说人不错,那些怪脾气也不过是在狼群生活的经历所致。
既是狼主的儿子、草原上的特勤,那将来老狼主死了,他或许还会有自己一番作为。
顾承宴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在这最后的岁月里,他想尽可能多教赛赫敕纳些人的生存之道。
——也算是不负他们这场相遇和陪伴。
至于中原那些事,顾承宴觉得没必要念着。
他的寿数有限,与其用来想凌煋和那些阴险小人,倒不如用心去记住科布多湖的蓝、雪山的纯白。
以及赛赫敕纳,还有此间一众可爱的生灵。
想到小狼,顾承宴不禁加快脚步,“对了,待会儿看看这里的烤肉能不能买了带走,我们给它们带。”
赛赫敕纳撇撇嘴:看吧,他就知道。
老婆啥都好,就是对臣子太过关心,
它们出来开疆拓土、觅食狩猎,还没正经吃上一口呢,顾承宴就要想着分食给别人。
“那也要,你先吃过才行。”他小声嘟囔。
“好好好,”顾承宴笑着哄,“知道啦。”
两人手牵手往回走,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山,大市集那边却似乎已然点上了篝火,远远看着火红一片。
“这么大的烟……”顾承宴感慨了一句,忽然意识到不对:烟?普通篝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烟。
他与赛赫敕纳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情况有异。
相处这么一段时间他们也有默契,立刻加快脚步往毡帐那边赶,结果才走了一段,大市集方向就传来一阵嘈杂:骏马嘶鸣、小孩哭闹还伴有女人尖叫。
“抓贼!快抓贼!”几个商人高喊着追出来,阿门身后还有持火把,拿着弓箭、弯刀的勇士。
跑在最前面的是个通身裹着深蓝色毡袍、脸上抹了黑泥,看不大清长相的少年。
瞧着大概有十六七岁,个头不算高,身手矫健、跑得飞快,背上挎着个鼓囊囊的大包。
看这阵仗乱,赛赫敕纳担心顾承宴受伤,于是挪步上前,挡在了他前面。
那少年东躲西藏,为了逃命,突然看见他们拴在帐后的大白马,便二话不说斩断缰绳跳上去。
赛赫敕纳一下就变了脸——
顾承宴有多喜欢那匹白马他知道,要不是看它救了顾承宴好几次,他可真想给它吃了:
乌乌都没那么亲切地摸着他脑袋,喂他吃东西呢!
“阿白——!”顾承宴急了。
听听!赛赫敕纳鼓起腮帮:叫这么亲切,还给取好听的小名。
他叹了一声,转身抱顾承宴一下,主动松开手,拍拍顾承宴肩膀:“乌乌乖乖等。”
顾承宴还没反应过来,赛赫敕纳就随便择了匹打马追去。
“诶?”
顾承宴忙将剩下的一袋金币都丢给那匹马的主人,匆匆解释后骑枣红马跟上去。
穷寇莫追,小狼崽冲动,情况都不查明就这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