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别人加减些东西诓骗了小狼,顾承宴决意告诉小狼自己“病了”,这样才好解释青霜山在江南找到的那个神医。
深吸一口气,顾承宴看着赛赫敕纳眼睛,算是一五一十给小狼崽和盘托出,也提了杏林世家的陆老神医。
赛赫敕纳认真听着,蓝色眼睛真是变成了深邃的大海:一会儿澄碧透亮,一会儿氤氲墨蓝色的风暴。
“如若真有这样的后人存在,这么多年不会杳无音讯,或者——是有人故意隐瞒了他的消息。”
解释清楚为什么要找药,顾承宴也稍放松下来,“这时候突然又让掌门他们找到,一定绝非巧合。”
凌煋这人占有欲极强,小时候青霜山纷发给他的一双筷子、一只碗他都不许别人用。
小师弟偶尔拿错了碗,他当面不说什么,但背地里却会故意将那只碗摔碎——宁愿毁了也不和别人分享。
对人大概也是这样,昔年杏林世家的陆老先生的死若不是意外,那就是凌煋故意为之。
而这位所谓的“后人”若真存在,那么就是近十年来被皇帝故意隐匿了他的踪迹,让青霜山之人查无可查、找无可找。
“自然了,即便他没有故意隐匿这位后人的行踪,掌门这时候找到他,他又提出这味从没人听过的药……”
顾承宴摇摇头,“太过巧合,不可尽信。”
再者说,乞颜部地处偏南,特木尔巴根是顾承宴来草原后相熟的第一人,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可信度会比其他人高些。
“若换做是我,想要坑害别人时,也会假借他们信重的人动手,而不是亲自出马。”
说完这些,顾承宴突然抬手捏了捏赛赫敕纳的脸庞,将他一张俊脸都掐成了圆饼子一般的形状:
“所以不许去,听着没有?”
赛赫敕纳一张脸被他当面团那样揉,他却半点没有不舒服,反而闭上眼睛,很享受地顺着顾承宴手揉的方向蹭了蹭。
一看小狼崽这样,顾承宴就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
“我跟你说正经的!”
赛赫敕纳嘻嘻一笑,睁开眼睛捉住他的双手,湛蓝色眼眸明亮而认真:“我也要和乌乌说正经的。”
顾承宴怀疑地看着他,心道这小混球能讲出什么正经的。
“正是因为他们这些陷阱太明显,我才觉得我们应该‘上当’、应当‘接招’,不然往后还要拖延多少时候?”
顾承宴眨眨眼,面色严肃起来,“……怎么讲?”
“爷爷和你都说,斡罗部准备了很多年,科尔那钦又三番五次来王庭挑衅,他们肯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赛赫敕纳掰着顾承宴的手给他算:
“科尔那钦每回不敬、僭越,都只是在言辞上,并没有能治他于死地的把柄,我贸然动手,还会让斡罗部占尽上风——”
“他们会对百姓说,说我和先狼主一样,都是暴虐残忍之辈,也和我那些互相残杀的兄长没有分别。”
岂不如一直等着斡罗部动手,倒不如借着他们递过来这个机会,佯做上当。
“乌乌,你就让我‘相信’这世间有这么一种灵丹妙药吧?”赛赫敕纳脑袋一歪,直接拱到了顾承宴的肩膀上。
他会放出消息,装作很上心的模样,让特木尔巴根再去打听那灵药到底长什么模样,在哪里有产出等等。
“等他们相信了我们已经上钩,那必然会采取下一步行动,我猜——他们是想将我们骗到某处——”
赛赫敕纳抬起手,比出手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顾承宴立刻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