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才慌里慌张想要跑,但张文骏死死拉着他,喊:“你别走啊,你走什么!”
赵景深大步过来,也没动手,而是先问陶知:“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先回家吧,我们认识的,没事。”
陶知给张文骏使眼色,可是张文骏上下一打量赵景深,就扯开嘴角,说:“呦,这是个大款啊,陶知,你怎么傍上的?”
“你乱说什么!”
陶知使劲甩了一下手,终于挣脱开张文骏的桎梏,他慌忙地和赵景深面对面,带着点乞求说:“走吧,你快走,没什么事,他嘴巴不干净乱说话你别多想,我马上也就回家了。”
他们鲜少有这样近的距离,赵景深却一步也不退,他低着头,和陶知四目相对,然后说:“你遇到了困难,我怎么能不管?”
说完,赵景深用左手握住了陶知的肩膀,那沉甸甸的温暖触感让陶知很是不知所措,这么多年哪有人在他前面挡过。他想冲上前去继续和张文骏对峙,但赵景深宽厚的肩膀丝毫不让,然后,年轻人清朗稳重的嗓音响起:“你是想造谣我和陶知的关系吗?造谣要负法律责任,我可以请你去派出所坐坐。”
张文骏想说话,刚出一个字就被赵景深打断了:“手腕捏出淤青是可以鉴定伤情的,你造谣我,并且对陶知造成人身伤害,打官司的话我倒是有空奉陪,就看你有没有时间了。“
他说话不疾不徐,虽然年轻,但有一种稳妥自如的气质,张文骏吞了吞口水,说:“你吓唬谁呢,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捏个淤青就鉴定伤情,说你两句就是造谣?”
“这不是你说了算,看你吊儿郎当的模样,应该是警局的常客吧,你觉得警察会教育你还是教育我。“
张文骏这才露出点怯,可他还是大声嚷嚷:“行,你说你们没关系,那就没关系,但我要告诉你,我和他有关系,我们俩可是......”
“你闭嘴!”
陶知生怕张文骏说出什么私话,他实在害怕被人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之后受到歧视,尽管大城市和小乡村不一样,但他怎么敢赌,他也真的不想失去赵景深这个朋友。
可是,陶知这急切的三个字却让张文骏更加得意,他重拾在赵景深面前丢掉的派头,用一种轻蔑的口气道:“我俩之前可是情侣呢!”
“张文骏,你,你!”
陶知朝前扑去,恨不得撕了张文骏,但是赵景深拉住了他,张文骏见状,得意洋洋落了一句“等着吧”便抬脚走了。
他那大摇大摆的背影让陶知无地自容,他觉得自己仿若尘埃,又渺小又低贱,他为什么会相信张文骏,为什么会爱上他,为什么被他骗,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在他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面前,被揭开如此丑陋的伤疤。
现在,他连抬头看赵景深的勇气都没有了。
“手没事吧?”赵景深忽然将陶知的小臂抬起来,用拇指在陶知被捏红的手腕上摩挲一下,又道:“应该没什么,回去看看,要是青了可以涂些药。”
说完他就放下了陶知的手臂,朝着巷子深处看了一眼:“我送你回去。”
陶知有些懵,就听见赵景深又道:“那种二流子货色还是离远一些比较好,有条件的话换个住处吧。”
“赵同学......”
“他的话我不会当真的,就算是真的,那也不重要,没人在乎这个。”
这一句平平淡淡的话,和此时此刻昏黄的月光相得益彰,温润如水,陶知一下子感动得想哭,虽然赵同学经常冷淡偶尔还凶,但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善良的好孩子。
“谢谢你,我,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