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刺客很多,它们厮杀了很久,直至双方筋疲力竭。
到最后,他的眼睛被也不知是谁的血彻底模糊,格挡不及,让对手寻到机会,刺向胸口。
或许是巧合,又或许是天意捉弄。
入狱那天,他怕颜喻送的平安扣会掉,就抽了穗子搓成绳,将平安扣挂在了脖子上。
生死关头,被它救了一命,但平安扣也因此碎了。
林痕目光挪到颜喻抿得有些发白的唇上,他想拿这样的巧合嘲讽颜喻。
要杀的人却因为你送的平安扣活了下来,是不是特别讽刺?
是不是很后悔把平安扣送给我了?
话到嘴边,苦涩地滚了一圈,又被悉数咽下。
终究还是不敢问,怕得到毫不犹豫的肯定答案。
林痕自嘲地笑了笑。
他看见侧前方不远处有对男女在菩提树下依偎地站着,两人目光皆定在树梢是上的一点,那上面应该有他们刚一起拴上去的红绳。
红丝随风动,两人对视一眼,男子垂在身侧的手就小心翼翼探出去,碰上女子的手心,女子很快就笑着回握。
十指相扣。
林痕目光在他们紧握的双手上停留了许久,才敛了眼底的落寞,换了个轻松一点的话题。
“寺中的小和尚说,每当有人来求红线编穗子,他们都只会给正正好的量,因为开过光的东西,无论是剩余还是丢弃,都是对佛祖的不敬。”
林痕音色很轻,把蓄谋已久的问题问得随便,好似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颜喻反问,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想问,当年你拿出的那股红绳,是不是骗我的?”是不是只是为了哄我开心,才撒的那个谎?
后半句林痕没有问,他知道一旦说出口,颜喻给出的回答肯定是嘲讽不屑。
“是,谁让你好骗,说什么都信。”被逼问的颜喻没好气道。
林痕听见,自发将回答安在他没有问出去的后半个问题上,沉闷的心情也因此轻快几分。
至于其中隐秘的痛,小于开心,他选择强行忽略。
颜喻感受到林痕周身变得松快的气氛,恼怒地皱了皱眉,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林痕那句“它救了我一命”,以及刚走出禅院门时自己不屑的猜想,一时觉得自己像是个吃了黄连的哑巴。
满腔不可置信,其间还夹杂着说不上来的痛楚。
痛苦什么呢?他问自己。
是因为回想起那段对他而言算是难得放松的时光吗?
幼稚又可笑。
之后两人再没说话,一路沉默直至回京。
颜喻回到府中就告了假,不再上朝,同时闭门谢客,谁来也不见。
日子就这样过去十余天,直到太监总管杨喜捧着圣旨逼到颜府门前,颜喻才没了办法,让人开门。
终于见到颜喻,杨喜满是皱纹的脸上堆出谄媚的笑容,念完只是拿来当幌子的圣旨,甩了甩拂尘,朝颜喻躬身行礼。
“颜大人的身子进来可好些了?”他关心地问。
“劳公公记挂,可惜了,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好些。”